姐姐所出的两个孩子整日困在自己院子里,被奶娘带着,越发小家子气。
若是继母进门,两个孩子后面的日子更不好过。
我左思右想,终究放心不下,无非是花十年时间罢了。
十年后,云姐儿也该出嫁了,佑哥儿亦能长大成人。
届时我二十六岁,再回嘉峪关就是了。
想到这里,我对母亲说:「既然是托付于我,我便要行母亲职责,佑哥儿金贵,犯了错,我可能打他?」
母亲连忙点头:「自然可以,若是你不打,捧杀宠溺,我才担心呢。」
这还差不多。
我继续:「那云姐儿呢?能不能骂?」
「没问题。」
母亲还算是明理。
我最后道:「那姐夫呢,我早看他不顺眼了,能不能揍?」
母亲抹了把汗:「这得问你婆母了,毕竟他也不是我生的……」
「……」
最后,我郑重道:「母亲,你可信我?」
母亲深深望着我说:「你是我的孩子,更是你外祖父教养长大的,智勇双全,一身正气!我不信你,就没别人可以相信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
就这样,我带着从嘉峪关带回的人手和大批嫁妆,如众人所愿浩浩荡荡嫁去了晋阳伯府。
续弦一般都没有我这般丰厚的陪嫁和阵仗,晋阳伯府的人眼明心亮,立刻明白了我在娘家中的地位不输姐姐。
新婚之夜,我本想和赵玉华说清楚。
从此搭伴过日子、养孩子,井水不犯河水。
谁知直到月上中宵,这厮才喝得醉醉醺醺的,被几个小厮踉踉跄跄地扶回房里,倒头就睡。
我的侍女们面面相觑,道:「姑爷……怎能这样?」
新婚夜不喝交杯酒,不洞房,实在是说不过去。
再说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岂会这么容易让人灌醉。
说到底,还是对我这个续弦夫人不够重视。
我想,可能他也并不想我很快有孕……以致影响了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
既然目标一致,我无谓难为他,于是挥了挥手,让手下人给他换了衣服,扔到了软榻上。
转日,赵玉华悠悠醒来,我早已梳妆打扮好,满屋子的侍女都在等着他。
他见我神色如常,并无委屈怨怼之色,有些诧异,解释道:「昨夜中山侯他们灌我酒……」
我打断了他苍白的托词,道:「夫君,该去祠堂认亲了。」
赵玉华见我神色清冷,眼中全是冷意,只怔了片刻,道:「好,我这就收拾。」
等他整理妥帖,便带着我往赵家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