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是要逼你和小礼结婚的意思,我以为祁氏稳固后,你们自然而然的会走到一起。”
凌淑慎很早就知道祁知礼和程诉的事,祁知礼没想把她藏起来,圈子里有人知道后传到她的耳朵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他们去英国时祁知礼哪里都不肯住,非要赖在程诉的公寓里的事她知道,祁知礼把程诉带去意大利的庄园的事她知道,甚至在那么多合作伙伴前以情侣的身份露面,凌淑慎都知道。
他们感情多好的事一次又一次的传到凌淑慎耳朵里,她自然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我原本打算等身体稳定下来回国,就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可我没想到你会突然离开京城,甚至向我递交了辞呈。”
从宜告诉凌淑慎,祁知礼在程诉离开之后状态很差,成天
拉着冷序南喝酒,快把身体喝坏了。
所以凌淑慎提前回来了,她想问一问程诉为什么?
程诉这样的性格肯跟祁知礼在一起,那一定是很爱很爱他的,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还要离开,甚至连凌淑慎身边也待不下去了呢。
凌淑慎的语气再温柔不过,程诉却听得眼眶发酸。
“可是师父,如果这份爱要以生命为代价,我情愿永远的离开他身边,我想这一点,您比我理解得更深刻。”
祁致尧就那样死在她面前。
程诉不知道祁知礼会不会也那样躺在她面前。
“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他手上流了好多血。”
那快成为程诉一辈子的噩梦。
“师父,祁四先生发生那种意外的时候,你是否也曾和我一样犹豫过?”
这个问题问住凌淑慎了,她不敢说她没有丝毫犹豫过,所以她更懂程诉的顾虑。
她的经历比程诉更深刻。
“祁文渊对我说,我成为了祁知礼的软肋。”
会有更多人以程诉来威胁祁知礼,让他受伤,甚至让他丧命。祁知礼爱得太深沉,他绝不会丢下程诉不管,于是他会一次又一次落入危险的境地里。
这是程诉想看到的吗?
不是的。
她从不害怕自己会遭遇什么,即使是在祁文渊拿刀威胁她的时候,她也不曾动摇过,直到她听见了祁知礼的名字。
“所以,你是怕自己待在他身边会伤害他?”
凌淑慎终于亲耳听到了这句与她料想中一样的话,程诉与她想象中的并无分别,那样冷静理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比谁都要柔软的心,她爱祁知礼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有没有你,无论你在不在他身边,他所要经历的苦难一点都不会少,他所会面临的危险也一点都不会少。”
“他所有的苦难和危险都是因为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因为他拥有的权力和财富让人嫉妒,被人争夺,与他爱谁没有关系,与你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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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无其二便宜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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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淑慎说,没有关系。
程诉空洞的,闪着泪花的眼睛望向凌淑慎,她如此淡定的说出了对程诉有灵魂冲击的话,甚至影响大到重塑她的人格。
“不必把那些他原本就躲不掉的东西强加到自己身上,你原本就不该承受这些,你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为了承受这些。”
“就像朝代的更迭真的是因为女人的祸乱吗?那是因为统治的君主太昏庸,关情爱什么事?”
“小礼如果真坐不住这个位置,那是他自己没有本事,他就该自己受着。”
“程诉,你已经很好了,没有人会比你更好了,你既没有享受到此事带来的荣耀,就不必为他的决策背锅。”
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凌淑慎凑近哭得不成样子的程诉,轻柔的给她擦泪,拥住她纤瘦柔弱的身躯。
无论程诉是否选择和祁知礼在一起,凌淑慎都要告诉她这个道理,将她从无尽的自责和悔恨的心理枷锁中解救出来。
她花一辈子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程诉还年轻,或许还意识不到,但凌淑慎要告诉她。
“可是,可是……”
程诉支撑在凌淑慎怀里,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程诉,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能有好的结局,无论是在哪里,无论去做什么。”
凌淑慎在程诉身上倾注的心血恐怕比祁知礼还多,她见证着,参与着程诉从稚嫩到成熟的蜕变,对程诉的感情早已与别人不同,她如此真心的祝福她。
“谢谢你,师父。”
程诉能对凌淑慎说的,大概只有这句谢谢了,她感谢凌淑慎无数次的为她指点迷津。
“我期待下一次你对我有别的称呼。”
凌淑慎期待下一次,程诉会对她有更亲密的称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会觉得程诉和祁知礼在一起是便宜那小子了,程诉的天资和样貌,在凌淑慎这里,世无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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