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之下,沈邱川问出了句废话:
“你受伤了?”
林靳被她一拉,倒是顺从地停下了,侧过半边身子。
他指尖上沾染着深色血迹,感觉不到疼痛般,丝毫没有擦拭的意思。
听完沈邱川的问话,他又反将手举起,任由新鲜血液流淌遍布整只手,似乎在问:是这只么?
“你是不是碰到那个人了?”
沈邱川想帮林靳挽起碍事的衣袖口,方便察看伤口,却被躲开了。
拒绝接触的林靳沉默不言。
他不给沈邱川一个眼神,也没有忽视沈邱川的存在而径直转身下楼,仅仅僵持着。
沈邱川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转移话题,举起手中的运动外套:
“我的衣服吹干了,你的外套需要洗过再还你吗?”
她以为林靳会告诉她一个归还外套的地点。
出乎意料的是,林靳不按常理出牌:
“用不上了?”
这是开发了什么新奇的理解方式?
受刺激了?
得是多大的刺激,能改变一个人的脑回路。
可惜林靳压根不给沈邱川反驳辩解的机会。
林靳漠然看着她,补充道:“给我做什么?用完了就扔了。”
大牌外套,说不要就不要。
幸好花的不是她的钱。
尽管如此,沈邱川依然没法做到对林靳的伤视而不见:“那你的伤……”
毕竟这伤极有可能跟她有直接关系。要是真废了,她抵条命都不够的,得愧疚一辈子。
董寓也得愧疚一辈子。
何凯也得愧疚一辈子。
林靳的嗓音略带沙哑:“不用你管。”
随后似是没忍住,他微垂下头,添了一句:
“是我擅自把你当朋友,真是抱歉。”
光线误入斜四方窗口,投在男生身上,现凄寥的乌影,有一种被伤狠了的破碎感。
颇小声,但沈邱川听清了,认真斟酌了才回道:“你帮了我很多次,是个很好的人。我是真心实意地欣赏你,也很想迈出那一步跟你当朋友。”
“只不过……”
她不太擅长交际,就算是短短一步,她都觉得遥远又遥远。
林靳:“那再多走几步呢?”
“什么?”沈邱川这回没听清。
当然听不清,说话者本人都没听清。
话都说出口了,林靳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便改口换了另一句:
“你其实不是欣赏我吧。”
像只浑身都是攻击物的倔脾气刺猬被惹急了,林靳的嘴角绷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