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姑娘,走吧?”
好巧不巧,门外刃刀开始催促。
乔婉眠动作停滞:这是天意。
她将绑带重新系紧,换上一双搭配的绣鞋,忐忑地拉开房门。
萧越已站在院门外,听到她的脚步声,皱着眉回头,“快——”话未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乔婉眠身上,微微一怔。
初夏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袭胭红烟纱襦裙随风轻扬,衬得她宛若春末海棠,竟引得小蝶绕身。
萧越突然意识到乔应舟的担忧不无道理,她确有能让人心神荡漾的绝色。
但他的惊艳眼神已被乔婉眠收入眼底。
换到旁人身上,她只觉想躲闪,但不知为何,萧越例外。
她轻盈跟上马车,竟胆大包天的想听他夸一句。
可惜这人一上车就像老僧入定,只闭眼靠着软垫小憩。
乔婉眠无心观察马车的华贵气派,身底像被火燎着,忍不住来回扭动,酝酿半天引导道:“大人赏的衣裳竟然刚好合身,多谢大人。”
绵软的,带着期待的,钩子。
萧越不用睁眼,也猜得出她此时的表情——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盛满星子,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得意与期待。
他心中轻笑,这小丫鬟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来跟他讨夸奖。
萧越睫毛都不掀起一点,语气淡淡,毫不留情地砸碎她的期待:“也不尽然,瞧着有些拖地。”
乔婉眠愕然。
萧越这一刀,精准捅到了她的心窝子。
嗓子眼闷了一口老血,满腔的欣喜被噎了回去。
她确实比旁人都矮点。
乔家男子身量都高,印象中的母亲也是高挑纤细如拂柳,全家只她一个人,与谁说话都要微微仰头。
听说喝羊乳能增高,乔婉眠省吃俭用捏着鼻子日日喝,却只换来小衣逐渐紧绷。
偏生面前之人是出了名的高挑,不仅高,上下比例还刚刚好,行走间自带一股风流气度,让她一直好生羡慕。
拖地怎么了,有本事分给她她几寸腿。
乔婉眠被戳了肺管子,少见的有点恼火。
感受到乔婉眠快要化为实质的怨念,萧越撩开眼皮悠悠补救道:
“长些刚好是‘流云漫卷,曳地生辉’。”
乔婉眠短暂的琢磨后,愤怒的火焰被浇熄。
灰烬里还开出两朵小花,一朵叫“会说话”,另一朵叫“多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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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前行,隔绝了闹市的喧嚣。
乔婉眠心满意足,乖巧端起茶壶为萧越添茶,声音软糯:“大人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