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铮鸣声仍在继续,乔婉眠在萧越颈边碎碎念:“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元始天尊保佑,王母娘娘保佑……”
萧越腹诽。
就算真有神佛,也绝不会理她这个祸到临头才乱抱佛脚的人。
因为她刚头连月老和雷公电母的脚都抱了。
此时求神拜佛,一如她这自我献祭一般的保护,真心实意,却不能改变险局分毫。
也好在她用情,不,忠诚至此,此时与他呆在这处,恰巧可以完全避开射入的箭矢。
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那些箭根本不足以穿透马车。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满心都在与乔婉眠抵抗,萧越身上那深入骨髓的痛似乎轻了许多。
他凝神静心,再次尝试凝聚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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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完全不知萧越经历着怎样的天人交战,只觉得他的状况似乎更糟糕了,身上越来越烫。
受凉发烧?
乔婉眠将自己当成被衾,挪了挪身子,贴得更紧。
复又悲哀地想,萧越恐怕真的不能醒来救场了。
她口中的碎碎念还没停,想到什么便叨叨出来:“萧越……你怎么还不醒……再不醒,我们就要死在这了……”
凝神聚集内力的萧越心绪突然中断,一根敏感的弦被拉起:她刚说什么?谁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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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正兀自绝望着,突然感觉萧越似乎动了一下。
她泪眼朦胧地将头从萧越颈窝中抬起,看向萧越的的脸。
他的睫毛在颤动。
乔婉眠惊喜紧搂住萧越,“大人!”
一双手把住乔婉眠的腰肢,将她向上托了两寸,湿冷的空气立马涌入二人的缝隙。
乔婉眠打了个哆嗦,萧越也终于将自己从折磨中解脱出来。
乔婉眠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托在半空,下意识松开了环着萧越的手臂,欣喜又忧虑:“你真的醒啦,外面——”
萧越撩起眼皮,黑漆漆的眸子有点躲闪,清清嗓子才道:“你先下来。”
好凶。
“婢子可是在为大人挡箭。”乔婉眠嘟囔。
萧越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一来不忍告诉她那些箭根本射不到此处,她的种种皆是无用功。
二来不愿承认自己一直什么都感知得到。
亦不想撒谎,萧越只沉默着看她。
刺客终于对射穿马车死心,集中全部人马来对付敛剑。
萧越勾着唇角道:“你很忠心,但箭已经停了。”
耳畔确实清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