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随便入个赘就好啦。
温渐言一直知道炕边还立着一个二八少女,出于礼节一直没向那边看,闻言抬眸,正对上乔婉眠澄澈潋滟的眸子。
他心口一荡,苍白的脸上唰地漫上了血色,慌张挪开目光,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我,在下略通文墨,亦会算,算账,若老爷小姐不嫌弃,在,在下愿……咳咳……”话越说越急,竟自己呛了自己,一阵连续咳嗽。
乔婉眠知道他腹部还有个洞,担忧又觉得此人可爱还老实,端了水递他,“公子的意思我们晓得了,刚好我需要个老师,公子若愿意就与我们同行罢。只是我们着急动身,不知公子受不受得住?”
温渐言诚恳道:“小生也想尽快动身,路引就在包袱中,二位尽可拿去。若能得小姐与老爷相助,渐言感激不尽。”
乔应舟扯开包袱皮看,见他确是开阳人士,也放下心,随口问道:“公子弱冠之年,可已有婚约在身?需要帮忙向女方家中去信与否?”
对比
温渐言眉眼弯弯,“小生家贫,尚未婚配。”
乔应舟被天上掉下的女婿砸得发晕,“好,好,你们年轻人坐坐,我们出去说话。”
村长两口子疑惑地被满面红光的乔应舟推出屋子,欲言又止。
这书生是不错,但一穷二白,也不必这样急着将女儿托付给他吧?
乔小姐这样的品貌,嫁到大户人家去不成问题。
难不成已有文章?
乔应舟这般已经跟把心思明说出来没有区别,乔婉眠低着头鼓捣自己的衣角,不好意思抬头看温渐言。
感情上,她刚懵懵懂懂开了丝窍就被萧越照头泼下一盆冰水赶到边关,于是那一窍又“啪”的把心门合上了。
在她眼里,招赘婿跟招个哥哥没什么区别。
她羞涩的点在于,对普通男子来说,接受入赘不是件荣耀的事,且依她家的情况,软饭也未必够吃……
温渐言觉察出这父女俩对他有想法,微垂着头,比乔婉眠局促得多,手指尖似乎都晕上一层淡粉,他蜷回手指道:“孤,男寡女,于理不合,小姐还是回避……”
乔婉眠抬眸看这个紧张到结巴的书生,只见他原白皙的脖子红得厉害。
心尖一颤。
竟会害羞,真是个可爱的小古板。
偏偏从他滚烫脖子里传出的声音还清润得像山泉淌过,让人安心放松。
不像某些人,总是凶巴巴,下一瞬就要杀人灭口似的。
她搀他靠墙坐起,道:“公子不必多虑。”
趁着温渐言触电似的慌忙躲她,乔婉眠问了最关心的问题:“温公子看起来脾性很好,是不是从来不会与人发脾气?”
最好不要像萧越,惹到他就说些冷言冷语,每天阴阳怪气的。
“姑娘缪赞,在下确实在练养气功夫。可惜我亦是凡人,要紧关头还是有脾性的。不过渐言实难想象,自己会有忍心苛责小姐半句的时候。”昏暗逼仄的后罩房突然就变成了春夜草原,微风清朗。
这话算是熨贴到了乔婉眠心坎里,她眨眨眼,从眉到喉,认真打量一番榻上的虚弱公子。
认真盘算一盒东珠加三百两银能不能换来这个俊俏温柔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