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用的茶盏放在当中的小桌上,旁边还有昨夜乔婉眠新制的所有糕点。
装贴身用物的箱子被收拢在主位下,主位侧还摆着他预备路上翻阅的所有古籍。
没有一件她的物件。
萧越挑眉,停步在车门口,回头看刃刀。
刃刀抱拳,“桑耳只告诉属下不许任何人打扰,不肯说她们为何如此安排。”他顿了顿,宽慰道,“连乔老爷也没能上车。”
萧越瞥一眼燃着苏木香的香炉,问:“你要不暂且与我作伴?”
“……”刃刀意外,垂眸不语。
萧越没好气地一甩衣摆,“罢了。你去随他们呆着。”
车顶积雪细细簌簌地落下,刃刀心中什么忽地一触,提醒:“主子,启束和游老二人一车。”
车里传来沉闷回音,“知道了。”短暂停顿后,门推开,萧越拎着几卷书飒飒走下阶梯,“哪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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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早早启程,并未惊动宁城百姓。
灯烛摇晃的车里,乔婉看着眼前摊了一桌的物件,垂头丧气地拧眉撇嘴。
她捏着布,不甘心地与桑耳确认:“当真不能先裁布?”
桑耳笑着摇头:“确实要先绣图样。我曾也如你一般,以为可以先缝再绣,遭那些婆子好一通排揎。”
“女红这些,你我没有亲眷教着,自然两眼一摸黑。”
冬花看着桌上不成样的荷包,忧心道:“要不婢子将跟来的婆子叫来教罢。我们仨都只会皮毛,教不好。”
乔婉眠忙阻止她:“不要!婆子嘴碎,我只信你们!”又急忙抓起桌上绣绷,“快开始罢,腊月廿二前做好。”
桑耳一边为她示意,一边逗她:“咱们加紧,别让乔大人洞房花烛还得秉烛缝补。”
乔婉眠连手指尖都染上薄红,嘴上逞强,“胡乱编排!我不过是闲来练手。”
桑耳、冬花、春花装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我们也就随意教了。”
乔婉眠心里一紧:“还是尽早的好。”她眼角偷瞟桑耳,“而且我昨夜已经提过‘荷包’,他那么聪明,应当已经猜到大半。要是只等到一场空,说不定会拿刃刀发脾气哦…”
“我真的不急,我是担心他受牵连。”
桑耳宠溺一笑,随即警觉:“你们提起荷包?是嘲笑我手艺?”
……
几日后,乔婉眠正吸着手指上戳出的第三十个伤口,就听有熟悉的锣鼓声逐渐喧嚣。
大伯?
乔婉眠小心地将初具雏形的花样置于桌上,兴奋掀起车帷,只见多日未见的那人一身利落骑装,驾着血雾,飒踏迎去。
“乔大老爷没来,是你的用物来了。”桑耳见乔婉眠痴痴望着,以为她失望,补充,“还有你大伯母的添妆。”
乔婉眠还出神盯着那道背影。
为补偿萧越一个惊喜,她这几日都没敢见他,只透过桑耳传话商议事。
比如放生重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