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叶心里抱着这一点点渺小的侥幸,在原地等了一会。
没有突然出现的身影,没有查克拉反应,昏暗的死亡森林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好像确实结束了。
春野叶松了口气,用绷带缠住手上血肉翻卷的伤口,再度朝着九尾的方向走去。
十几分钟之后,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叶!”
妈妈?
春野叶下意识转过身,但迎接他的并非是芽吹女士关切的目光。
——而是穿腹而过的冰冷刀刃。
听说人在临死的时候,会以走马灯的形式回顾自己的一生。
春野叶上辈子被全险半挂送走得太快,没有经历这个流程。
血逐渐从喉咙里满溢上来,春野叶第一次觉得过快的反应神经也是有坏处的。在子弹时间中,痛苦也会被拉长。
似乎有几十秒,又似乎只是一瞬间,春野叶不受控制地一点点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似乎正在从现实世界中剥离。
第一个出现的是春野芽吹。
一向冷静自持的芽吹女士罕见地放开了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弯下腰把小叶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拢共没有相处多少时间的便宜父亲春野兆也凑了过来,用满是胡茬的下巴扎春野叶的脸。
小叶想要缩到芽吹妈妈的颈侧里去,但躲避总是失败……直到父亲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放弃捉弄他了之后才如愿。
直到这个时候
,春野叶才想起,这好像是他两三岁时候的事情。
那时,为了他这个早早到来的孩子,春野兆还尝试过晋升上忍来着。
当然,最后毫无疑问地惨败了。
“兆。”
抱着他的芽吹女士摸了摸小叶深金色的头发:
“你说这孩子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忍者呢?”
“呃……”
在职业道路上基本没有成就的海星头春野兆尴尬地挠了挠头发,“那个、至少会比我强,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中忍吧!”
已经隐约想起接下来是什么的春野叶攥紧了芽吹女士的衣襟。
“我啊。”
春野芽吹的胸膛微微震动:“不求他能有什么成就。无论中忍还是上忍,都只是虚名而已。”
“我只希望他每一次出任务都能活着回来,不至于让我参加他的葬礼。”
……对不起。
春野叶咬紧牙关,但还是感觉到了泪水正在从眼眶中溢出。
男孩子应该不能哭的吧,但我还是哭了。
你的愿望是让我活下去,但我最后还是只能让你参加我的葬礼。
……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是个合格的忍者,也不是个合格的儿子。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似乎都要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春野叶抬起手,牙齿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指节,没让任何一点呜咽声从喉咙里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