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怪谢宴吗?
将一个鲜活灵动的姑娘,磨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徐稷想,因爱故生忧,他很难不怨他。
“可小皎,你应当不愿让旁人牵扯这事。”
他笑了一声,目光细致柔软地看过她。
她的眉自从那天就没展平过。
苏皎在睡梦里,他就大胆地,也唯一一次地伸手,轻轻抚平了她的眉心。
而后起身,一步步往外。
谢宴醒在昏迷后的第七天,他手动了一下,伏在床边的苏皎就感受到了动静。
甫一抬头,两人对视,她眼中骤然闪出惊喜。
“你……你醒了?
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怀辞哥,怀辞哥!”
她的声音隔着门扉远远传出,带着极大的欢喜。
徐稷匆匆从外面赶来。
探了脉象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睡了这么多天,总算养回来些精神气。”
“蛊毒……”
“没什么大碍了,开点药清一清余毒。”
徐稷说着去桌边写方子,苏皎又要追上去问——
“你自己不也懂医术吗?”
徐稷好笑地看着她。
苏皎顿时闹了个窘迫。
她折身回去,才一拂袖,谢宴的手已经乖乖搭在了她面前。
自己亲自又摸了一遍脉,苏皎彻底放下心。
“好好养着吧,我出去熬药。”
徐稷关上了门,欢喜的情愫还没散去,屋内又落下一片安静。
苏皎望向他,蠕动了一下唇。
“怎么不说话?”
他沙哑开口。
苏皎摇头,又点头。
“感觉如何?”
“好很多了。”
他招手让苏皎坐下。
坐下又无声,她干巴巴地想了一会,不知道打哪开口。
谢宴却坦然一些。
“累吗?”
他看着她憔悴的脸色,有些心疼。
伸手抚过去,她被那冰凉的温度激了一下,一时想起在梦中看到他死的模样,身体也是这样冰凉。
立时,苏皎脸色一白,下意识躲开。
手落了个空,谢宴抿唇,很快自然地收回手。
“无妨……”
“我看到了。”
苏皎打断他开口。
“什么?”
“我梦到我们死前那场宫变了。”
这一回,谢宴脸色变了。
他不是第一次梦到从前,所以这一回也没太多感触,但他没想到,看到那一幕的不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