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偏偏此刻她不能显现出来脆弱,其他人在害怕,需要一个主心骨。
&esp;&esp;孟念欢受到的打击很大,听白雪讲完王少爷有背景后,抽泣了一路停不下来,担心自己背上处分,影响父母和前途。
&esp;&esp;可她没后悔帮白雪和宿灼,只是懊悔自己偏要凑上去聊天,直接被抓了。
&esp;&esp;谢宛亭抿着嘴唇没说话,倒是叶如生已经翻来覆去将王墨许全家骂了一遍,郑义笨手笨脚试图安慰孟念欢,失败了。
&esp;&esp;忍着要裂开的疼痛,宿灼开始梳理现况。
&esp;&esp;王少爷被第一个提出去审问,不久,就有人急匆匆进来,将宿灼带进审讯室,白灯一打,宿灼连眼皮上的神经脉络都看清了。
&esp;&esp;主审是个中年男人,宿灼看不清脸,牙倒是抽烟抽到黄得无法忽视。
&esp;&esp;他一上来,就将宿灼的罪状列得清清楚楚,显然已经从王墨许那里得到了消息,连她反抗二混子的事都列了。
&esp;&esp;“你承认是你做的吗?”屋内很冷,并没有开空调或通暖气,她好不容易回温的身体又冻起来,对面人的语气和屋子的温度一样冰冷。
&esp;&esp;……见她不说话,白灯一转,凑得更近了,很亮,晃得她睁不开眼皮,“是王墨许绑架朋友逼我过去的,我是正当防卫。”
&esp;&esp;对面又说了什么,可她没听见,大脑像是被搅拌了一样,混沌一片,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动在脑海中播放起来。
&esp;&esp;白雪哭泣的声音“宿灼……帮帮我”,王墨许假惺惺的作态“以后就是朋友了”,郑义敬酒“静姐带我们来的”,还有大堂经理“六位客人是吗?”
&esp;&esp;惊堂木的拍声在耳边响起:“不要试图抵抗。”
&esp;&esp;宿灼猛然睁开眼,六人,可孟念欢她们只有五个人,第六人去哪了?是李静吗?李静怎么认识她们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带她们来这里?
&esp;&esp;孟念欢她们显然是知道白雪这件事,并谋划了这么多来救她的,可她们怎么知道的,明明在事务屋的群里,她替白雪请了假,没透露一点风声。
&esp;&esp;‘万事大吉’事务屋突然下午说要出去玩,为什么突然要出去玩?谢宛亭提的,能调动谢宛亭安排出去玩的,只能有一个人——神龙不见首的老大。
&esp;&esp;那这个老大一定和李静有关系。
&esp;&esp;想通了关窍,宿灼大脑里的线索立刻连了起来,她很生气。
&esp;&esp;也就是说,事务屋的老大在知道白雪被抓走后,调动这群学生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救人,自己却躲起来不知道在哪里。
&esp;&esp;孟念欢她们那么信任这个所谓的老大,所被扔出来做了垫脚石,她们坚信报警就能救出朋友,每一步都做得很好,却没得到王墨许背后的信息,前途都有可能毁在这里。
&esp;&esp;这么一群勇敢,机灵,活泼,聪明的朋友。
&esp;&esp;翻涌的怒气直冲大脑,对面还在说什么,“……不调解的话,十六岁了,要承担法律责任了。”
&esp;&esp;“您先让王墨许知道一下这个道理才好。”宿灼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浑浊的眼睛,眼里的怒意明晃晃不加掩饰。
&esp;&esp;她已经被激怒了。
&esp;&esp;背后那人的目的达到了。
&esp;&esp;
&esp;&esp;审讯室的空气很冷,窗缝透着外面的风,一点点往皮肉里钻,往骨髓里钻,往意志里钻。
&esp;&esp;毛衣上的水好不容易半干,又冻上了,硬邦邦垂向地面。
&esp;&esp;不像之前冻实的冰一样坚硬,敲上去都有梆梆的响声,是衣服没洗干净,手一搓就搓散了的脆硬,像一身沙冰。
&esp;&esp;重新扎起来的马尾辫上,残留的水珠结了小小的冰花,透明的,随着宿灼的晃动在光下一闪一闪,看起来有点好看。
&esp;&esp;却是一种残忍的好看,头皮冰凉麻木的美丽,凉到产生针刺的错觉,一针一针,刺在神经上。
&esp;&esp;见宿灼冻到嘴唇发紫都不改口,那位中年审讯员气得摔了笔和本就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年轻的警员在屋内不知所措。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