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可能。
郁言松现在已经是一家不小的传媒公司老板了,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在郁楚眼里,他哥强得如天如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么,或许,可能,压下一桩命案,不是没有可能。
“哥…”郁楚心情复杂,这些复杂由紧张、不安、害怕组成。他绷不住,哭着说:“哥,我是一个没用的拖油瓶……”
“汽油还是柴油?”郁言松沉吟一声,严谨道:“我的车烧汽油,95的,92的没劲儿,还不耐烧。
“不是…”郁楚从默默流眼泪,到小声哽咽。
他挺爱哭的,小的时候他哥吓唬他,强行忽略紫薇额头上的包,说紫薇就是哭瞎的。这个例子告诉郁楚,爱哭的人容易瞎眼。
所以有段时间郁楚很坚强,真正做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现在不用再在乎这些,他已经瞎了。
郁楚更加伤心:“不是这个油……”
“猪油还是花生油?”郁言松认真考虑后建议道:“橄榄油吧,哥最近在减脂。”
郁楚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笑了又觉得自己没面子,于是别开脸面朝窗外,“不想和你说话。”
“明天要再来医院一趟,樊医生说给你拍个脑部ct。”郁言松说:“头疼一定要和哥说,一点点感觉也说。”
郁楚闷闷应一声,明天他不想出门的,后天,大后天都不想再出门。
但如果是看病相关的话,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拍完ct后,他迫切地想要回家把自己再藏起来,偌大的地球,仿佛只有’家‘一个是安稳的容身地,他也只需要这么一个容身地。
这段时间他发呆放空的时间更多了,几乎不碰手机,特别是在他听到机械女声,用着几倍速,几乎变形了的声音播报,裴老师一条未读消息,裴老师三条未读消息,裴老师七条未读消息……
他焦虑得将手机静音,也就相当于,放弃了手机这个生活工具。
郁楚没办法解释,解释隐瞒眼盲的事实。这属于明知故犯的欺骗,一开始就对心理医生有所隐瞒,是大忌。
裴老师本人没有错,是一个完完全全无辜的人。
是郁楚没有勇气在意外暴露残障后,还坦然地面对裴锦绪,所以理所当然成了缩头乌龟。
他不看裴锦绪的任何消息,企图就这么糊弄过去。
这种视而不见的行为也叫做冷暴力,郁楚这几年运用得得心应手。
冷暴力的沙漏将大部分需要断舍离的关系漏掉了,剩下的少部分是他的精益求精。
但其实回头看,除了父母,哥哥,他就只有甜甜和万两还在身边。
郁楚半夜起来,把裴老师删了。
他得用手机生活,不能一直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