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奇怪,无论如何表述,郁言松都觉得自己在道德绑架裴锦绪,怎么说都是错的。
他很烦,烦得抓狂。
“我的意思是,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弟的包容照顾,”郁言松背过身看窗外,“车祸和你无关,你不需要有任何歉意,是我们一家需要和你道歉。我弟刚出车祸,他们接受不了,需要一个人来埋怨,来将悲伤转移。”
郁言松死死压着声音,好像害怕被人听到自己的痛苦,“你不需要,也没有义务对郁楚负责。不用有心理负担,你有拒绝的权利。”
裴锦绪点点头,淡定自若地望着郁言松,等他说完。
越是该多说一些的时候,郁严松什么都说不出来,话都堵在嗓子眼。
“自始至终,我没觉得有负担,也并不认为自己有义务照顾郁楚。”裴锦绪礼貌拿出一张餐巾纸,递给郁言松,“我做的一切都基于我愿意。”
郁言松接纸的手僵着没动,愣怔望着裴锦绪。
医院走廊太空旷,稍微有点声音就会产生剧烈的回响。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你听到了。”裴锦绪将纸塞他手里,“郁楚快醒了,回去吧。”
郁楚确实醒了,躺在病床上不说话。尘肖支起病床中间的架子,见他二人进来,下巴弩了弩床上的人。
郁言松没出声,他弟是他骂晕的,他现在别扭,不想搭话。
郁楚估计是听到尘肖和他哥说话说的声音了,掀被子要下床,但他手上有输液管,裴锦绪稳住输液的那只手。
他没出声,也不需要出声,郁楚全凭味道就知道他在,于是问:“裴锦绪…我哥不在吗?”
郁楚茫然地望着空气。
郁言松不仅不理人,停下手里动作,头也不回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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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楚:在线求助,把哥哥惹生气了怎么哄,很急!
:什么感情?
郁言松下楼买烟,并不急着上去,满腹心事坐在医院门前绿化带的长椅上抽烟。
樊医生今早和他说,他弟的眼睛再次失明,和刺不刺激无关,让他放宽心。
越是这样特意解释,郁言松越觉得是樊医生安慰他的话术。
尘肖下来,手里拿着郁言松的外套,还有一份刚打包上去的早餐。见郁言松孤零零坐着,不说话,烟也不知道抽了第几根。
他心里挺不是滋味,把外套递给郁言松:“七点过十分,风还很凉,外套披上。”
郁言松瞥了他一眼,眼里一闪而过的烦躁,无视他,望着人行大道兀自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