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确实没有,但她带回来的东西是否有问题,我就不清楚了。”
不远处的内厅里歌舞升腾,在他们听来却如同隔了雾,模糊不清。
秦砚沉眸,揽住两侧宽袖,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他对别人的家事没兴致,无论是兄弟姊妹还是父母,谁身上沾了什么魂,都不在他所担忧的范围内,更何况还是林家的人。
但听林徵羽所说,那道士的事不简单,甚至有可能会牵扯到自己。
林以宁先前确实是养在南边,她若是真带了道士的魂魄回来,也就能得以了解南镇的情况。
秦砚没多少心思关心林徵羽的家事,打算这一宴过了就离开,看宋子京反馈,林以宁既然没问题,那该查的方向就是她带来的东西。
缓缓吐息两口气,秦砚不打算和他多待,准备回去,刚有所动作,身旁倚靠在栏杆上的人反应比他大。
斜着一只手伸出,在他面前虚虚拦住。
宋子京还是那副笑容,只不过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去哪?”
秦砚目不斜视:“与你无关。”
“那不行啊道长,你问我的我如实回答,作为交换,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秦砚额角抽了抽,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侧目看他,宋子京眯着眼,内眼角下那颗痣随着他表情动,秦砚莫名盯了两秒,语气生硬:“问什么?”
宋子京喜笑颜开,那颗痣跳起来:“你看到我和林以宁走在一起,是不是着急了?”
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着急?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说:“哪里值得我着急?”
宋子京不死心,身体都不自觉向前倾,语气中沾了一点可怜:“我不信,你看起来很不愉。”
秦砚快被气笑:“因为此刻你在我面前,所以我很不适,明白?”
这话一出,他意识到不对,好像是说重了。
面前人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滞涩,那么擅长转移话题的宋子京头一次哑口无言,盯着秦砚的眼睛,回味他那句话。
秦砚想起他说自己能看见心绪,不知真假,但他刚才那番话并非真心,只不过是被缠得烦了想打发对方而已。
两人沉默半晌,秦砚快受不了僵直的氛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辩解,扭头欲走。
身后的宋子京却再次叫住他,甚至不只是叫住,还伸出手去拦,刚触到白袖,却被秦砚察觉到,飞快撤开。
他不喜与人过分亲近,这么做完全是下意识反应,但看到宋子京眼里闪过的一丝失落,他反应过来,无意间又打击到对方。
“你……”饶是秦砚不想说话,此刻也觉得该解释些什么:“是我手快。”
宋子京捞了个空,不自在地摸摸鼻尖,站直身体:“无碍,只是想问,你当真那么讨厌我?”
他竟是问的如此直接!
两厢对视,看进那双眼睛,秦砚居然还有心思仔细回想。
真心讨厌也说不上,但他不擅长这种直接的对峙,想说的什么都卡在嘴边,最后看着那张妖气十足的脸,只能干巴巴的问出一句:“我倒想知道,你为何缠着我不放?”
宋子京思索半晌:“感觉你很有趣。”
秦砚表情木了。
他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有趣,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明白他是个什么性子,有趣一词绝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就是挺好玩儿,尤其是能看见你心绪,更有意思,每次靠近你,你就红一会儿,放着不管又变成靛蓝,一靠近又红了。”
宋子京絮絮叨叨半晌,越说越想笑,猛地想起刚才秦砚的反应,嘴角上来那点弧度又下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秦砚盯着他变脸,莫名觉得好笑,冷冷看他几秒,这才舍得开口:“随口一说,你既然能看见,一看便知。”
说罢,他没再和宋子京缠下去,转头进了内厅。
松向南还在位置上吃吃喝喝,许逢却不在了,再看那大厅中央,林以宁和林徵羽都没了身影。
他拧眉走向原位,不轻不重在松向南肩上拍了一把:“吃够没?”
松向南嘴里还叼着半块肉,飞快咽下这才抬起头:“还行,秦哥有何吩咐?”
站着太引人注目,秦砚面不改色缓缓蹲坐下身,这才靠近松向南,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许逢呢?林徵羽呢?你以为真叫你来吃喝?”
松向南这才猛地弹起,环视一圈确实没看到人,这才慌起来:“哎我真没注意。”
秦砚已经不打算靠他能获得啥有效信息了,刚坐下又站起身往外走:“好好呆着,有异常通知我。”
说罢,他这才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