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感到不好意思,好像一整个下午都在不好意思,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她不太习惯欠别人人情,希望能立即还回去。
她想了想,看着眼前的男人:“林先生,今天的事情多谢了,请给我一个你的银行卡号,我稍后叫人转钱过去,聊表谢意。”
男人看着她,温和地笑笑:“不用了,顺手的事。”
苏予笙却不肯:“林先生觉得是顺手,但对我来说,确实是帮了我的大忙,我必须表示感谢,请给我这个机会”,她低头不好意思笑了笑:“不然,我睡觉都会觉得不安静。”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再拒绝显得不太礼貌,林亦维想了想,伸手接过纸和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上一串数字,然后交给苏予笙的助理,对她弯了弯眼睛:“好了,这下苏小姐可以安心睡了。”
苏予笙点了点头,长时间的阴霾心情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释放,心里的压抑驱散不少,她冲他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谢谢,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好,再见。”林亦维点头,朝她挥了挥手。
车子很快发动,眨眼间越走越远,从眼前消失,林亦维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离开,才收回目光。
“林博士和苏小姐认识?”一旁的女医生忍不住好奇。
不过也难怪她好奇,以林亦维的地位,无数的心脑血管重症患者把他视为拯救生命的神明,他的诊号千金难求,挣钱速度几乎是秒计算。
能在自己难得的休息日,花这么大力气去看诊一个区区“脚踝扭伤”,不是熟人说不过去。
“嗯,以前高中的学妹。”林亦维声音淡的几乎听不见,嘴角弯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苏予笙休息了两天,才启程会了江城,事先没有跟沈言非说,自己悄悄订了机票回去。
神奇的是,一直肿胀的脚踝真的照林亦维所说,到了第二天末有了明显好转,她尝试在地上活动,发现真的可以下地走路了。
心情忍不住有些雀跃,她找助理要来林亦维留下的单子,想要给他转账表示感谢,没想到打开纸条一看,并不是什么银行账户,瞧着倒像是一个电话号码。
回到江城的时候,苏予笙没有告诉沈言非自己的航班,没想到沈言非居然自己查到了。
她坐在出租车内,远远地看到沈言非的黑色宾利停在机场外。黑色的豪车哪怕颜色再低调也掩盖不住金钱的气场,车子刚停下,就有不少女孩子围上来拍照。
不一会儿,车门打开,当一身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沈言非矜贵又气场十足的出现在机场内,立即掀起了周围一片尖叫。
四周的人立即迅速地向他周围涌动,无数女孩带着或狂热或羞涩的笑容,想要离他近一点,然而还没动手,就已经被成群的保安死死拦住。
四周尖叫一片吵嚷一片,沈言非却表情淡漠像是没看到,只一心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一边看一边向出口走,任周围喧嚣一片。
苏予笙觉得有些奇怪,按照从前的习惯,沈言非从来不会亲自来机场接人,因为他顶流的身份,出现在机场就意味着麻烦。
所以,从前苏予笙出长差,一隔一两个星期不见,想念到心都是满满的,每次幻想着一出机场就能看到他,可惜从来都没有过。
大多数时间,她都是自己坐在公司派来的车上,顶着夜色,由司机送回去。
她可以理解,毕竟沈言非的身份有诸多不便,他不方便接她,不可以出现在机场,不能当着人的面拥抱她,她都可以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心里不会难过、不会意难平。
她很意外沈言非会打破他的禁忌,突然出现在机场,车子在机场上穿行,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人群中心的沈言非忽然回头,表情困惑地望向她这边。
第15章
醉酒
可能是接近帮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加上微信也回的很少,让苏予笙有一种无可适从的感觉。
从前她和沈言非即便是出差,也是微信、电话不断的,他只要一出去就很乐意跟她分享自己的日常,像这样半个月没见又不怎么交流的情况,几年以来还是第一次。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沈言非眉头皱起,紧紧盯着她的车,头发都有一丝似乎是因为匆忙而压平的乱,目光有些困惑有些迷茫,但是无论周遭再怎么吵闹,他都紧紧盯着她这边的方向。
这一刻,长久压抑的思念情绪忽然爆发,她隔着后视镜看着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停车”,然后下一秒脑中不知怎么蓦然浮现阮昕薇的那句话“不被承认的,才是小三”,一瞬间,她像是遭到电击一般,整个人浑身一抖,打了个冷颤。
颤抖之后,心酸感一下子扑满整个心脏,赶都赶不走,她苦笑一下,发现阮昕薇好像真的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让她一想起来就会难过。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心中的酸涩,强压着自己把视线从后视镜内移到前方,再不去想那些缠绕不清的事情。
男人站在原地,一双好看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如星辰,四周不断有粉丝想要冲过来靠近他,哪怕四周尖叫声、粉丝和保镖的超加声、隔着人群高呼他名字的声音嘈杂成一片,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直到出租车完全消失,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他垂眸沉思了一会,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轻轻合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神情淡漠,低沉的声音却冷漠如冰:“回去。”
“好的,沈总。”司机没由来的一个哆嗦,赶紧答应。
回去之后,苏予笙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身体不舒服,明天居家办公,不去办公室的消息,没等他回复,直接关了机睡觉。
几公里之外的新予集团顶楼,男人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扭头看了看落地窗外面渐浓的夜色,陷入沉思。
按道理,这才的招标合作非常顺利,苏予笙亲自出马,把事情办的很漂亮,8个亿的项目尘埃落定,他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可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有哪个地方像是出了问题,让人隐隐不安。
第二天早上,苏予笙没来办公室,沈言非看了一眼对面空无一人房间,淡漠地收回了目光,离开公司,出去开了一天的会。
晚上9点,夜色渐浓,江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在京城富二代最喜欢聚集的夜色酒吧二楼正中心的卡座上,男人神情厌倦地看着楼下跟着音乐欢呼喧闹的人群,又沉默地把杯中的半杯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
他的手指修长,皮肤冷白,握着透明酒杯的时候有一种成熟冷冽样的性感,引得二楼卡座的富二代小姐们蠢蠢欲动,时不时就有人想来搭讪,但还未靠近就被保镖无情地阻拦。
她们其实看不清里面坐着什么人,只知道夜色酒吧消费不低,一座难求,哪怕是一楼的散座都需要提前许久预约,更别提二楼的卡座。
酒吧虽不算很大,但阶级分明,只有一般家世和消费能力的二代们,一般就只能在一楼玩玩,能上二楼的,基本上就已经是江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身价10亿往上排。
然而二楼最中间的位置,四周隔着屏风,私密性极强,里面的人可以清楚看到舞台和一楼,但外面的人就只能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身影。
酒吧做着赚钱的生意,却从不主动开放这个位置,只为江城传闻中顶尖的几个人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