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处发出一声轻哼,眼睛从那破旧的手机上移开,纪棋眼睛很漂亮,只是在面无表情时会显得格外轻蔑。
眼型偏长,眼尾略微上挑,眼角锐利。鼻梁高挺,眉骨凸起,眼窝显得深,更为他增添几分寡薄。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生活条件更是将他的气质
养得出众,比起那副藏不住的公子哥气息,他身上刻薄冰冷不近人情的气息更显得突出。
纪棋笑了一下,这种笑显然不带善意,那双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却带着攻击性。
“我以为你一大早就会离开呢,”他轻轻地说出这句话,手指捏住手机的一角,“居然还等到现在。”
余安声没有明白的纪棋的意思,他看起来有些呆,想着纪棋应该看到了手机里的字。
这副模样让纪棋没了耐心,他朝着余安声的位置走近了好几步,近到余安声的拖鞋快要抵住纪棋的皮鞋尖。
纪棋慢慢弓下腰,正对着他的脸,那张漂亮的脸确实瞩目,纪棋愣了一瞬。但很快,他用着顽劣的表情和不屑的语气说出了难听至极的话来。
“不过是一时心善将你捡了回来,居然可笑的在这里和我谈论回报,你不会觉得我真会让你回报什么吧?”
“人啊,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今天早上从这里醒来的时候,你就应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我不喜欢和任何人产生瓜葛,也不想和你产生,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说完他将手机朝着余安声上衣口袋里一放,口袋传来的重量让余安声彻底从羞辱和误会中回神。
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可现在解释没有一点用处。余安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一路红到头顶,纪棋说的没错,他早该走的。
脑子被血液冲的发胀,鼻子发酸,眼眶慢慢湿润,余安声不想哭的。小时候那些事之后他就很少哭了,眼泪已经被生活榨干,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哭。
大概是窘迫吧。
余安声迅速往后退了一大步,低着头朝着纪棋鞠了一躬,鞠躬的身子压的很低,整个人都要快折叠起来,幅度远远超过了九十度。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几秒,纪棋看到余安声快速起身,大步或者说小跑着朝门口的位置跑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因为余安声垂着头的原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纪棋听到了鼻子抽哼的声音。
他转头,看到余安声因慌乱而被裤脚的布料差点绊倒,最终狼狈离开的背影。
门被关上,身影也被隔绝在了门外,那个看起来让人产生怜爱的背影居然让纪棋觉得挂念。
他回头看向屋子,这个房子里又剩下他一个人,可明明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却莫名多出一些感伤来。
纪棋舔了舔唇,走到沙发旁踢了一脚,紧接着走到冰箱里灌了一瓶冰水。
冰冷的触感滑过喉咙,皮肤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他才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
最近真是奇怪的事越来越多了。
目光落到了落地窗,他拿着手里的水走到落地窗,窗户被阿姨擦的干净整洁,可以清晰看到外面和楼下。
他低头,一眼就看到了楼下显眼的灰色衣服,那个灰点移动的很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余安声平时的反应和行为,像只树懒。
在离开纪棋家后,余安声的脸依旧红,只是比刚刚好了一些,眼眶周围被他揉搓了好几下,硬生生没让眼泪掉下来。
进入电梯后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低头的瞬间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纪棋家里的衣服,自己的衣服被阿姨洗了,还留在他家的晾晒房里。
不要了,都不要了。
余安声用手悄悄攥紧袖子,袖子很长,他卷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滑落了下来。
电梯打开后他走到大厅,看了好几下也没找到出口,这里装修的太漂亮,连出口都做的极其花里胡哨。
还是大厅中间的服务人员朝他指了指方向,他表示感谢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我说的没错吧。”指路的服务生正是昨晚问纪棋是否需要帮助的男生,他一脸了然的表情。
“确实,长得也太好看了,就是昨晚那人也太不地道了,就让人家穿个睡衣出来了?我看眼睛还红红的,怕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