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雨丝总带着股缠绵的湿意,将李家老宅的青瓦润得亮。秦安逸站在祠堂门口,看着族人们穿着素色长衫,手里捧着刚从空间采摘的灵麦,沿着青苔斑驳的石板路缓缓走来。秦承宇捧着一把磨得亮的铜剑走在最前,剑鞘上的莲花纹被雨水打湿,愈显得温润;李念薇端着一个青瓷盘,里面摆着六块方方正正的麦饼,是按姑祖母李静言留下的方子做的,带着淡淡的艾草香。
“时辰到了。”秦安逸看了眼漏刻,雨水顺着檐角滴落,在石阶上敲出规律的声响。他推开祠堂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檀香与旧木的气息扑面而来,神龛上的牌位在烛火中静静矗立,从先祖李阳华到母亲李静言,每块牌位前都摆着小小的香炉,里面插着三支新燃的线香。
族人按辈分站定,秦承宇带着小辈们跪在蒲团上,膝盖压着微凉的青砖,却没人敢动一下。秦安逸走到神龛前,拿起第一支香,对着李静言的牌位深深鞠躬:“母亲,今年的灵麦收成好,商学阁的船队到了南洋,医农轩新制的防疫散救了三个村子的人,您当年盼的‘仓廪实,百姓安’,我们正在一点点做到。”
他将香插进香炉,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牌位上的字迹。“还记得您当年,在书院里教我们认字,说‘人活一世,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三亩地’。如今天启书院的学子里,有一半是寒门子弟,他们读的书,用的纸,都是商学阁捐的——您说过,知识像雨水,落在哪片地,哪片地就会长庄稼。”
秦承宇突然举手,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清晰:“父亲,我上次跟着商队去北境,看到有孩子冬天还光着脚,就把军事营的旧棉衣送了些,算不算没丢李家的脸?”
秦安逸弯腰抚了抚他的头:“算。你祖母当年在逃荒路上,把最后半块窝头给了陌生的孩子,说‘帮人不是图回报,是让这世道多些暖人心的事’。你做得对。”
李念薇也怯生生地开口:“姑祖母的牌位前,我放了今年的账册。商学阁今年的盈利,捐了三成给永定河修堤坝,账本上都记着呢,您要不要看看?”她说着就要去拿账册,被母亲轻轻按住。
“你姑祖母看得见。”秦安逸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扫过神龛上的牌位,“她当年把‘琳琅坊’的第一笔盈利捐给了育婴堂,说‘钱是活水,流起来才有劲儿’。你现在做的,正是她想看到的。”
雨越下越大,祠堂外的石榴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秦安逸让秦承宇取出那十二片青铜书简,在供桌上缓缓展开。书简上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秦安逸拿起一片,指尖抚过“守家先守心”五个字:“你们祖母晚年常说,李家的规矩就两条——一是手要干净,不该拿的不拿;二是心要热乎,能帮的人要帮。”
他给每个孩子了一小块灵麦饼:“这饼用空间的麦子做的,却要配着普通的井水吃。记住,空间是先祖留下的福泽,不是让咱们养尊处优的,就像这饼,光有灵麦不够,还得有踏实过日子的心。”
孩子们小口吃着麦饼,饼里的艾草香混着雨水的湿气,在舌尖散开。秦承宇突然说:“父亲,我知道为什么每年梅雨季祭祖了。”他指了指窗外的雨,“祖母是梅雨季得到空间的,她肯定希望我们记得,就算日子好了,也不能忘了当年在雨里逃荒的苦。”
秦安逸心中一震,看着儿子被烛火映亮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些孩子比他想象的更懂传承。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却仍拉着他的手说:“祭祖不是对着牌位磕头,是让孩子们知道,自己是谁,从哪来,要往哪去。”
仪式结束时,雨渐渐小了。秦安逸让孩子们把灵麦种子撒在祠堂后的菜园里,李念薇撒得格外认真,每颗种子都埋得深浅一致;秦承宇则帮着长辈收拾供品,将麦饼小心地放进食盒,说要带给城外的孤儿们。
秦安逸站在廊下,看着雨雾中的老宅,青瓦上的积水顺着檐角汇成细流,在地面冲出小小的沟壑。他想起母亲书简里的最后一句话:“所谓祭祖,是让活着的人,带着先人的念想,把日子过得更像样子。”
此刻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听着远处传来的读书声——那是天启书院的学子在朗诵新印的《格物浅说》,秦安逸突然明白,最好的缅怀从不是泪水,是让先辈们未竟的事继续生根,让他们守护的家园愈安宁,让那些刻在青铜书简上的字,真正融进每个李家后人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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