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获来过了?
屠准突然觉得无比失落,这场婚姻无论能否走到最后,谢获都会在裴空青心中占据着,永远无法撼动的地位。
裴空青低垂眼睫,暖光衬得那张脸庞好像有几分温柔,温柔之下,又有点隐约而零碎的暧昧。
按摩持续了近二十分钟,他有时候急躁得没有丝毫耐心,有时候又耐心得令人瞠目结舌,肿痛在不轻不重的按揉下得以缓释,屠准舒服得昏昏欲睡,模模糊糊地听见他问:“晏知许有了新欢是什么意思?”
屠准翻个身,小声嘟囔了一句:“字面意思。”
裴空青盯她一眼,拧上瓶盖去洗手。
过了几分钟,身侧的被子被掀开,一个沉甸甸、热乎乎的物体落在她枕边。
屠准挣扎着睁开眼:“你睡床上?”
“怎么了?”裴空青目不斜视地翻看手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你怎么能睡床上?”她支起身子,噘着嘴皱着眉瞪他。
“怎么不能?”裴空青熄掉手机屏幕,端着胳膊,高高俯视着她,“理由?”
理由?理由!糟糕,屠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
男女授受不亲?他俩是夫妻。
契约夫妇应该谨守条规!他们之间有过这种契约吗?
屠准的脑细胞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开始团团转。
裴空青面不改色地挪开视线,欺身压过,似笑非笑地在她头顶说:“我又不做,你怕什么?”
屠准双眼瞪直,耳根瞬间被点燃。
“还是你希望我做点什么?”视线突然对上,定格在面前的漂亮眼睛,透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连眼尾都挑着几丝揶揄。
屠准呼吸僵住了,生怕咫尺之间,裴空青能感觉到她是个活物。
可是耳边“啪”的一声响,床头灯灭掉了。
怕某些人图谋不轨,半夜……
眼前一片漆黑,屠准尚未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头顶的压迫感已经撤去,裴空青游刃有余地抽回手,自然而然地钻进被窝,翻身背对她。
“流氓!”屠准拉了拉被子,遮住嘴巴对着那堵墙一样的脊背小声吐槽。
“我心无杂念,你也别浮想联翩。”裴空青一动不动,只有口吻淡淡,“大小姐老实点吧,我都不敢再睡地上了。”
“怕某些人图谋不轨,半夜三更又滚下床——”
“动、手、动、嘴。”
屠准:“……”
横亘在眼前的脊背在昏暗无边的夜色下清清楚楚地颤了两下,屠准忽然就理解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