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和鱼灯是组队玩家,走的是中间的路径。
还有一条右边的路径。
也就至少还有一个玩家。
穿着厚厚的棕黑色某种皮质衣服的村长提着一盏灯光颜色略显怪异的油灯,深一脚浅一脚来到玩家面前,站在三条路的交叉路牌前。
至于为什么知道眼前的人是存在?
哦,他脑袋上顶着两个大字——村长。
三岔路口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分界线。
分界线前是厚实到足以掩埋路径的积雪,分界线后是被清扫得露出冰面的光滑地面。
眼窝深陷,眼珠周围堆积着大量褶皱的村长一一扫过众人,语调诡异地嘟囔一句“今年的游客数量有点少”,然后扬声道:“人到齐了就跟我进村吧。”
村长又老又矮,提着一盏脏兮兮的老式油灯,看向玩家时需要仰头,但他显然很不习惯这个姿势,揉了揉出刺耳咔嚓声的脖颈,抱怨一句后就不再看玩家一眼。
仿佛玩家是什么极为讨厌的事物。
空气太冷,每个人的脸都被冻成了没什么表情的冰雕,也没什么开口说话的欲望。
唯有口罩女人仗着口罩这层薄薄的防护屏障,才避免了一张嘴一口冰渣的处境。
“人到齐了吗?”口罩女人指着最右边的路径,“这条路上没有玩家吗?”
村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扫了一眼她:“怎么会没有。”
宋楚眯着眼睛绕到村口的木牌后面。
顿时溢出一声哼笑。
村口竖着一面不大不小的木牌,也不知道是哪的文字,鬼画符一样写着村子的名字。
木牌后面歪歪斜斜躺着一个被冻得半死不活的青年。
他贴着木牌,身体被木牌整个遮挡,又被风雪冻得半僵,于是整个人无声无息。
愣是半天,众人都没能现这里还卧着个大活人。
说是活人,但事实上看起来并不怎么活。
青年头的长度勉强能遮到耳根处,颜色染得金黄灿灿。
黑长裤黑皮鞋,这无可厚非。
白色短袖衬衫,没系扣。
里面一件薄薄的贴身白背心。
一根松垮的红白斜纹领带。
他身上统共加起来就这么点衣服。
在这种零下几十度的风雪夜晚里,他活个鬼,洒点水就要硬成冰雕了,他能喘气都是个不小的奇迹。
如果说审判长那身黑色风衣配丝绸衬衣勉强还能被称为要风度不要温度。
那么眼前这位,他是形象不要性命。
他活像个从夏天跑南极送死的智障。
宋楚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裸露的小臂上的血管中,血液都冻成冰了。
不烤上两天,怕是很难活。
皮衣三人组啧啧称奇。
宋楚动脚踢了踢这位冰雕玩家的小腿,皮肉已经被冻得梆硬。
“还活着吗?需要刨个坑埋你一程吗?”
冰雕哥挂霜的睫毛动了动。
宋楚理解能力满分:“他要送一程。”
审判长贴心地拿出了适合挖坑的铲子:“要不要给他选块风水宝地?”
宋楚:“他屁股底下那地儿就不错,你看他也不挪地儿,想来一定很喜欢。”
“那我来挖。”
“挖深点,厚葬。”宋楚往一旁挪了挪脚步。
冰雕哥感觉他再不说点什么,就真得开不了口了。
“咳咳。”咳出一口冰渣,他道,“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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