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去。
玻璃窗外,天亮了。
不知道从哪来的日光经过积雪的七折八射变得冷冷清清,透着一股要冻死人的决心。
长睫因为这天光颤了颤。
但没醒。
这明显不是应该起床的时间。
宋楚的眼皮上仿佛糊了水泥,封死了,睁不开眼更起不来床。
可从玻璃透过来冷冷清清的日光却丝毫没有收敛扰人的意味,深睡状态的宋楚艰难地调动了一个神经元去思考。
三分钟后,思考后的结果就是把脑袋往身前的怀抱里一埋。
刹那间,所有打扰睡觉的亮光都消失了。
普天同庆,接着睡。
不知道几个小时后。
住在楼上的那几个房客下楼了,本就老旧的实木楼梯一踩咯吱咯吱就跟脚踩钢琴键一样。
宋楚在睡梦中皱眉。
烧了……今天一定要把这破楼梯拆了劈柴烧。
至于没了楼梯那四个人该如何上下楼?
翻墙吧,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残废,区区二楼都攀不上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蹙眉,收拢环在腰上的一条手臂离开,温暖的指腹落到了耳根处,掌心将整个耳朵覆盖捂住。
宋楚极慢地睁开眼。
一张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游天地。
指尖无意识地在身前的胸膛摸索。
嗯?热的。
虽然没有心跳的起伏,但却有活人的温度。
收回指尖,宋楚思考了两分钟也没得出答案,直到被亲。
一团浆糊的大脑在一大清早的刺激下成功开机。
指尖都麻了。
宋楚蜷了一下手指,低头正视自己的现在的姿态。
四肢都被收拢,以一种完全镶嵌的姿态被楚无咎抱在身前,像拥着大号的布娃娃,一低头就能猛吸一口。
宋楚推开他,抬头,凑过去咬上了他的下巴。
像小猫叼鱼那样一动不动,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阖上的眼皮。
脑子依旧是困的,脾气依然是有的。
然后有脾气的睡猫猫被他的鱼糊了一脸的口水。
有的鱼,个头大,力气大,激动起来就想啃猫猫。
猫被啃了一遍,手指尖尖都没放过。
低头盯了手指尖尖两秒,猫一爪子糊上去。
鱼被挠了,是他活该。
……
宋楚搓搓眼皮,起床觅食。
审判长化身许愿池:“宝贝想吃什么?”
煎蛋。
健康早餐。
鱼灯像只储存食物的万能柜,被审判长拎走了。
厨房。
审判长撩眼皮:“锅。”
鱼灯变出一个平底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