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还乱着,身上穿的是很朴素的旧t恤,连脸都没来得及洗,本该显得邋遢。
还躺在床上的罗贝仰头看着床边正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父亲的涂白棠,心想着,涂白棠在化作人形时一定对外表精雕细琢过,才会怎么看都让人感觉那么舒服。
罗昌盛明显是被唬住了,赶忙也伸出手,脸上堆出笑容:“你好你好。”
涂白棠也对他笑:“你也知道,罗贝现在的身体情况是不适合舟车劳顿的,我听说后一直不太放心。正好工作需要来一趟,就顺便看看他的情况。”
“哦,哦对,是,麻烦你了,”罗昌盛和他握着手,连连点头,“他……他这个伤是,确实是……”
“大致情况您肯定也了解吧?”涂白棠说。
“了解了解,”罗昌盛说,“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涂白棠笑道,“我们能为病人做得很有限,真正辛苦的是你们这些照顾他的家人。”
罗贝心中疑惑。涂白棠明知道罗昌盛根本不怎么管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
罗昌盛表情不太好看,又瞥了一眼罗贝,说道:“其实这小子也没好好和我说过,他到底是……”
“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聊吧?”涂白棠对着自己示意,“你看我现在这样……”
“哦哦,好好,”罗昌盛赶忙朝着房门挪了两步,“我先不打扰你们。”
待房门再次合拢,涂白棠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
“他根本没有照顾过我!”罗贝不甘心地说道。
涂白棠回过身:“我知道。”
他说话的同时很自然地伸出手,罗贝见状本能地眯起了眼。
本以为涂白棠会揉一揉自己的脑袋,可不知为何,那手在半空忽地停了下来,然后又收回去。
罗贝不禁感到一阵寂寞。
“太尴尬了,”涂白棠苦笑了一下,“他怎么知道你回这儿了,不会真的有监控吧?”
涂白棠猜对了。
罗昌盛昨晚电话里碰了钉子,气恼却又拿罗贝没辙。之后想起罗贝要过别墅的钥匙,于是远程查看了门禁的出入记录和现场监控视频,发现罗贝带着两个陌生人进了家门。
因为没有细看,他只当两人昨晚已经一同离开,所以故意大清早赶过来,想给儿子上上课。
现在形式完全反了过来。
罗昌盛坐在沙发上,听涂白棠讲述罗贝的病情,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虽然对伤势恢复影响很不好,毕竟是重要的亲人,赶回来也是应该的,”涂白棠始终面带微笑,“有他最亲的人在身旁照顾,肯定比我们医院里的护工更用心。我也是难得和罗贝比较投缘,有点担心过度了,才过来看看。”
他说着转头看向罗贝,问道:“你这两天,没有太辛苦吧?”
罗贝沉着脸小嘴一瘪,还没来得及开口,罗昌盛赶紧抢话:“接下来几天你好好休息,啊?尽量躺着,别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