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哪天罗贝有了念书以外想要专注的事,涂白棠也会支持。
意料之外的是,罗贝非常轻易地便接受了他的提议。
涂白棠猜想,应该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罗贝对他的盲目信任。
除此之外,罗贝内心深处,应该也是隐隐盼望着有人能来劝说几句吧。
这孩子心里一直有着正确答案,缺的是愿意推他一把的人。
涂白棠很庆幸自己能成为他的动力和底气。
万幸今天出的是普通门诊,迟到一会儿不至于酿成事故。
才刚接待了两位病人,涂白棠收到了一条自己的母亲发来的消息。
——有空给我回个电话。
这让涂白棠不免有些紧张。毕竟用膝盖能猜到对方想要聊的是什么话题。
对于他的感情生活,他那对早已离婚多年的父母有着不尽相同的态度。
他的母亲作为一个二本大学的化工专业教授,平日里工作忙碌,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关心他。好在涂白棠从小就是一个很省心的孩子,成绩优异,从不惹事。
多年来良好的品性让他的母亲对他有着无条件地信任,笃定儿子所做的一切自有其想法,从不干涉。
她偶尔会主动打听涂白棠的感情生活,得到毫无进展的答案后也不催促。
过年前,在涂白棠对自己和罗贝的感情状态还存在着误解的阶段,他的母亲又同他聊起了这个话题。涂白棠当时的回答是:有一个在意的对象,但暂时还不方便介绍给你。
他的母亲非常高兴。
如今在他的卧室床上突然看到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陌生男孩,两相对照,再加上罗贝当时不自然的反应,很容易便能联想到答案。
他们昨天在消息里简单聊了几句,并未深入。饶是知道母亲性格一贯开明,涂白棠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忐忑。
趁着午休时间拨去了电话,他的母亲接听后问的第一句是:“你昨天不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她的语调语气说是诘问,更像是在揶揄。
涂白棠脸上挂不住,反问:“你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除了教授的工作,她的母亲还是一家本地日化企业的顾问,偶尔会需要两地跑。涂白棠也是因此才会在家里安排一间客房。
“你给我钥匙,不就是方便我需要的时候随时过来吗?”他的母亲说,“听你上次的说法,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哪能想到那么快家里就有人了。”
“……”
“不否认啊?”他的母亲问。
“你不就是想问这个么。”涂白棠说。
耳边传来他母亲叹气的声音,想来此刻心情必然十分复杂。
安静了会儿后,她感叹道:“看起来年纪还挺小的。”
“还好吧,”涂白棠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在念大学。”
他的母亲顿时警觉:“不会是你的学生吧!”
“当然不是。”涂白棠毫不犹豫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