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年末。
都是些和今日诗会有关的题目,知云看了几个就停下了,反正她是做不出诗的。
身侧,存玉也看了几个,然后摘下一方烟蓝色绣帕,展开来让知云看:“我做这个镂月裁云好不好。”
镂月裁云。
知云红了脸:“当然好呀。”
她心里欢喜,凑过去挽住存玉的胳膊,偏头靠着她的肩膀:“做好了写出来送我,我找个最喜欢的匣子放它。”
存玉是想逗她的,却不想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她轻咳一声,任由知云亲密地靠着她,兀自思索起来,须臾,精致的眉眼一展:“有了。”
静谧的茅舍里弥漫着茶香,火炉上煮着新雪化出的水,存玉走到桌边,展开茶舍里备好的云霞纸,提笔边吟边写。
“月似清波初映空,云如玉叶半从风。”
这句点题,写云和月在皎皎天色中交相辉映的美好月景。
笔端如行云流水写出这两句,字迹疏密得体,清隽有力的字,她把知云说的话放到了心上,既然要送给她,当然要写成最好的。
沉吟片刻,她续出后两句:“珠悬花发一双烛,讶然夜灯有旧名。”
茶舍中诸位茶博士都是颇有文才之人,听她做的这首诗,词句情意绵绵,又见这两个人举止行动亲密异常,都了然地笑笑。
一首诗写好,存玉放下笔,含笑问她们:“不知这首诗可够不够换两盏好茶。”
茶女赞叹道:“自然是足够的,大人真是才藻艳逸。”
存玉说:“既然这样,烦请博士为我们煮两壶好茶来。”
茶女浅笑着去煎茶了,知云收起她写好的诗,揣在怀里。
“你真的看到他在这里?”
“小姐放心吧,我绝不会认错的。”
紧随着声音的是一只细嫩的手拂起厚重的帘帐,一个样貌明艳的少女走进来。
听到茶博士来报时候就捉紧赶来的田舒澜进去抬眼一看,这个不大的茶舍一览无余,总共不到十人,她一眼就看到了茶炉氤氲的热气后坐着的两人。
存玉感受到她的视线,奇怪地看她一眼。
精心打扮过的田舒澜面容娇艳,找到人后一双杏眼一亮,走近几步,又矜持地对着存玉行了个执手礼:“不知大人还记不记得我。”
存玉没有一点印象,但她还是站起来回礼:“不知小姐是?”
她看到面前陌生的女子露出失落的表情,又转而一笑:“家父是工部尚书,我两年前曾与大人有一面之缘,当时我与家仆外出,被几个无赖缠上,是大人搭救了我。”
存玉隐约有点印象了,好像是有这么件事情。而且这场宴席就是工部尚书办的,他的女儿在这里也不奇怪。
蓦地,她面色微微一怔,存玉想起前几日田尚书来萧府为他的女儿说媒来了,那这个女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