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发,纯黑的衣,当双眼也失去光彩的时候,梅菲利尔与周围的世界就是割裂的。
唯一能点亮他双眸的,只有他用谎言留住的塔泊亚。
深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塔泊亚再一次深深叹息。
【好难啊……真的好难。】
梅菲利尔最需要的爱,他不能给,甚至任何关怀和期待都不能表露出来。
但凡他表现出一点喜欢的迹象,都将奠定崩毁的结局。
那只早早被埋葬的亚雌,只能由梅菲利尔亲手挖出来。
*
临近正午时分,塔泊亚靠在沙发上闲闲翻着童话集,手边的红茶已经是第三杯了。
已经绷到麻木的脸蛋,看不出丝毫真实情绪,无声敲击瓷壁的指腹,泄露内心的焦躁。
【怎么还不下来?】
梅菲利尔再不出来,他就要忍不住上去看看又出了什么疯癫状况了。
心绪起起伏伏,飘无定处,也就没注意到旁边悄无声息地飘过来一个白影,凑到他面前又软趴趴地矮了半截,吓得他一个手抖,差点把茶泼出去。
颤抖的手稳住茶杯,木着的脸给出当下最恰当的回应。
塔泊亚皱着眉投去目光,倾身将瓷杯放好,再次靠回去翻着童话故事集,没再分一个眼神给梅菲利尔。
“起来,我不喜欢被跪。”
【这个习惯很不好,得改。】
他没有那些喜欢折辱、体罚、放置之类的癖好,能接受梅菲利尔时不时跪一下,还是被忽悠的。
他那“柔弱”的雌君总是喜欢趴他腿上,不然就是在腿边缩成一团,好说歹说不听,硬拽他起来就泪汪汪的,最后只能随他去。
被逼无奈,塔泊亚只能全屋都铺长绒地毯,以防哪天梅菲利尔没穿裤子,给自己膝盖磕乌青。
跪旁边的虫一动不动,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悄悄探出精神丝线观察的塔泊亚顿时被气得不轻。
【啧,本来就不乖,现在更是叛逆到家了。】
唯一让他稍感欣慰的,就是这次没被强行贴贴,他想走的时候也不用纠结,到底要不要一脚把梅菲利尔踹开。
不想继续憋屈生气,塔泊亚合上书就想回房,把梅菲利尔关在门外,眼不见为净。
他被打晕、锁镣铐的账还没算呢!现在又来添火?
但凡他脾气再差一点,梅菲利尔现在就该躺地上了。
气鼓鼓的塔泊亚还没能走出两步,背后猛然扑过来一只虫。
一个身形不稳,差点双膝触地,在落地前一刻膝弯被猛得一捞,视野瞬间抬升。
梅菲利尔反剪他的双手,夺走那本童话集,端起他就奔回了主卧。
直接帮他省了回房要走的路,代价就是又被扣上那金镣铐了。
塔泊亚:“……”
三个星时前刚给他解了,现在又给他锁上了。
塔泊亚抖抖手臂,金链子细细碎碎响了起来。冷静下来再看,那链子细得过分,加上黄金又软,塔泊亚有理由怀疑他猛一使劲就能挣断。
【华而不实、毫无意义的束缚。】
颈侧落下滑凉的白发,清凌凌一双翡翠瞳冷冷看过去,一丝温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