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嬴政给了不错的评价,“难得能将这些日常琐事演绎的很有趣味而不显无聊,很不错。”
公子高冷不丁问了一句,“父亲,曾经的六国真的如此富裕奢华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
嬴政还记得当时自己父亲秦庄襄王继位时,赵国为了搅动大秦的王位继承,将自己送还回秦,在那之前赵王在赵王宫内接见过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赵国的王宫,奢靡程度在小小的他心里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更不用说赵王那些公子公主的生活了。
嬴政难得升起了诉说的欲望,将当时在赵王宫中的所见所闻说了除了,然后就得到了一大片的倒吸一口凉气。
嬴政觉得好笑,“其他人也就罢了,高不该如此的。”
按道理,公子高也是秦国的公子,不应该这样没见过世面,但公子高心里吐槽道,您从小到大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年长的公子可不是娇惯着长大的啊。
嬴政看着戏台上戏子的演绎,思绪忍不住回到曾经,那时候赵王在王位之上,他只是一个孩子。
多年之后,赵王成了过去,而曾经那个小小的幼童成为了一统天下的皇帝。
世事无常啊。
嬴政心情不错,也就不太拘束着其他人,“其他人就没有什么感悟了吗?”
有了嬴政这句话,其他人尤其是学子纷纷畅所欲言了起来。
“这戏粗看是讲琐事,但仔细品来才发现琐事中蕴含着大道理。”
“戏散神不散,戏乱意不乱。”
……
总之一句话,夸就对了。
公子高说不出什么非常有大道理的话,他是非常直白的表示,这部戏他想买了回咸阳甚至在全大秦上演,“好故事就是值得如此。”
讨论的激烈是大家热情的体现,是对这部戏曲的反馈,更多的也是为了在嬴政面前有所表现。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为了夸赞争论的面红耳赤的,嬴政身边就有一个随侍的学子一直保持着风度,没有参与其中。
但是没有参与其中并不表示他不认可这部戏,甚至相反,在他表面淡然之下,是更为激动的心。
嬴政起初是想听听不同意见的,但是听来听去都是夸奖的话,而且还是翻来覆去的一些车轱辘话,换汤不换药的,所以后面就觉得吵闹了。
所以嬴政制止了他们的攀比,重新寻了话题,“郡丞可知这戏是何人所写。”
这也是公子高和其他学子想知道的。
“是啊,若是郡丞知道是何人所做的,代为引荐可好,我们真的很好奇。
尤其是我,我想当面与作者商议,将原稿或者副稿带回咸阳刊印成册的事情呢。”
陈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不经意和那位淡然的学子对视一眼之后,非常激动的恭喜嬴政。
“可就是说这戏与君上有缘呢,这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惊讶到了,有些沉不住气的学子还问出了声。
等到质疑、惊讶、疑惑的情绪达到高潮,陈方才不急不慢的指了指嬴政身后的一个学子,“这位张然就是写出这部戏的作者。”
一开始在嬴政心里对这戏作者的描摹是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也可以是历尽千帆的老年人,但绝对不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顺着陈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公子高这才看清作者的相貌,身量七尺有余,身材适中,容貌清俊,一看就知道是没吃过苦的少年。
公子高脱口而出,“作者是个孩子?”
陈方没想到公子高第一反应是这个,解释了一句,“张然年方二十有七,不算是孩子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少年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不是公子高嫉妒,这少年身上虽然也很富贵,但是那是金钱堆砌的表象。
张然被公子高的动作弄得进退两难,关键时候嬴政解了围,“你上前。”
有了嬴政的话,张然立刻满血复活,极力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越过身前的其他学子,走到嬴政面前,克制的朝着他心中崇敬的君王行礼。
“学生张然,拜见君上。”
“你既然是作者,那就说说你创作的灵感。”
这种和嬴政单独对话的机会可是非常珍贵的。
都不说随侍君上的机会都是他们这把个人挤破脑袋才得到的,非常珍贵,更不用说他家只是小小商户,本就不受同行学子的待见,机会更为珍贵。
所以张然有很多话要说,誓要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在嬴政面前展示一遍。
但越想什么都说,越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嬴政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蒙毅看出嬴政耐心有些耗尽了,立马把嬴政的问题拆了开来,“你不必紧张,君上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年纪看起来不大,为什么会对家族兴衰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不知道是因为蒙毅把问题掰开揉碎了,还是因为张然已经从紧张中缓过来了,总之回答的中规中矩。
“不瞒君上,这戏我虽是作者,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润笔之人,戏剧核心是别人讲述给我听的。”
张然不是没想过把这份美名套在自己身上,只不过是因为这个谎言一眼假,拆穿了得不偿失。
听了这话,公子高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很高兴,随即向他跑了个橄榄枝,“你虽然是润笔,但是天赋不错,可愿意来我这边?”
公子高也不占他便宜,各种福利待遇直接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