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体的反应非常诚实,脑子还在懊悔的时候,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签青鸟了?”
“嗯,是呀。”那边显然没有意识到他有多生气。
“永远是这样,不跟我说一声。”
“和青鸟那边的进展,我一直没有瞒着你,和你这边,我以为对接人会……”
“那能一样吗?”
对话就这样卡住了。
签约的事情,陆野一直没有正面跟林栖谈过,他以为关系亲密,能常见面自然是好事,二来作为公司总裁,他也有放不下的面子,特别是在林栖面前,反而要更拧巴一些。
没想到林栖公是公私是私,将界限画得这样分明。
我在干嘛?我应该朝她发火吗?
陆野太清楚,即便是改变学业规划,选择艺考这样的大事,林栖也只是以通知的口吻告诉她的母亲。
即便是跟提前他说一声,又能改变什么呢?
但他依旧很生气,条件是压着青鸟那边给的,为此他不惜动用套消息这种不上台面的作法。
”
我想签你,就那么难吗?“他从未这样将筹码全部摊开来给人家看过,“至少比较一下两边条件……你该不会,是刻意避嫌?”
林栖坦然:“青鸟唱片是我一早就属意的公司。”
她的口吻平静无波,想必当初跟母亲摊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语气吧。
“至于避嫌……”她该说吗?总觉得与陆野音乐理念不合,如果一起工作,那种失望感又会缠上她。
“没有的事。”林栖轻声说。
从一开始严防死守般隐藏对她的欣赏,到亲自下场套青鸟的消息,陆野一步步败下阵来,就差没把“投降”两个字写脸上。
林栖一句风轻云淡的拒绝,显得这一切傻极了。
“你在生我气吗?”
在陆野的怒火四处蔓延的时候,她弱弱地问了一句。
怒火顿时便没了去处,失去了汹涌的态势。
“我生气,你能到我这儿来吗?”他低沉的,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蛊惑。
“啊?不行……”对方为难道,“我在外公外婆家吃饭呢,这会儿出不来。”
陆野拧着眉,嘴角不自觉翘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是说签到我公司来!”
“哦……”对方沉默半晌,“你不像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别生气了,啊。”
可能因为在外公家的原因,她声音压得细小,令人想到牛奶味的棉花糖。
一开始还气势汹汹的陆野,不自主开始压平嘴角。
“那要说个对不起吗?”听上去凶凶的。
那边似乎在纠结,良久后道:“不要。”
签都签了,低个头也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