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拖长声音,“真好吃——你刚才没吃到鸡腿啊?”
表弟皱了皱鼻子,哇的一声哭了。
舅妈手忙脚乱地哄孩子,“别哭别哭宝,妈给你点麦当劳。”
“大过年的不一定给送,还是去店里吃吧?”
林栖拿捏着节奏,慢慢咀嚼,香酥的外壳在她齿间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表弟彻底破防,哭着闹着,拖着他妈出门吃麦当劳了。
将外公留的饭菜一滴不剩地干光后,林栖洗了个手,坐到沙发上看春晚。
聊天软件里,大家热情地拜年,发红包。
点开每一个群,入眼都是一连串红红火火的鞭炮特效。
她们工作室也有个大群,老板萨米在群里连发了十个顶额红包,大家抢得不亦乐乎。
不知是不是想象自己是陆野,这种心理暗示起了作用。
林栖抢着抢着,忽然蒙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点开萨米的私聊界面,就着一句“新年快乐,阖家安康”,将自己录好,但没好意思给任何人听过的deo发了过去。
对面的目光始终专属于她……
距离给萨米发去微信,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理智回笼,林栖盯着久久没有收到回复的聊天界面,双颊红得要命。
一次帮艺人录歌录了通宵,老板请在场所有员工喝下午茶,林栖负责跑腿,先垫了钱,事后老板加了她微信,转账给她,从此再无交集。
印象中,萨米是一名高瘦,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
不像是老板,倒像是那种技术狂人。
微信发送之前的那个瞬间,她只想到对方不修边幅的样子。在之后漫长的,没有半点回应的时间里,对方大佬的形象才一点一点在她脑海中浮现。
听同事说,他在音乐圈交游广阔,名声斐然。
而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除夕夜给人家发自己做的deo。
怎么也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才行吧,谁会记得她这个ffeeboy?
漫长又煎熬的等待之中,林栖将这件事分享给了许舒。
对方秒回语音,以05倍速抑扬顿挫地说:“你有病啊!”
又过了几分钟,萨米居然回复了。
他发来一个八十八块钱的红包,封面写着“新年快乐”。
没了。
林栖的脸像烧开的蒸汽机,蒸汽发出刺耳的轰鸣,从耳朵喷出来。
这个除夕夜,她收到一份八十八块钱红包,和一万点暴击。
那个瞬间,让她蒙生出从此消失在那个工作室的冲动。
。
十点半,家里还是一片热闹景象。
她们家有守岁的传统——除夕通宵不睡,后半夜出发,去庙里烧头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