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舒服多久,一只手伸过来将它拎起。
“让她好生睡觉啦。”陆野将猫放到沙发另一角。
后者抗议似地“喵”了一声,靠着林栖的脚脖子睡了。
陆野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凉下去了,他放下心。
时针指向凌晨三点,陆野毫无睡意。
他已经失眠很久了,夜跑从十点推迟到十二点,凌晨一点,两点,四点……
夜归的上班族,昼伏夜出的特殊工作者,爱夜里出来玩的年轻人,清洁工,早点摊贩……都在无意中见证过大明星的失眠。
他戴着黑色口罩,没有人认得出来。
身旁的病人动了动,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呢喃,嘴唇微张着,感觉很渴的样子。
陆野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呢喃声断断续续组成句子,含糊不清。
陆野凑近一些想听清楚,小声道:“不要做噩梦啊。”
林栖嘴唇一张一合,一个名字呼之欲出,陆野心跳陡然提升。
然而听到的却是“爆炸卷”三个字。
陆野僵住,“什么鬼……”
对方的梦话一发不可收拾,用低沉威慑的语气说:“离陆野远一点。”
陆野:“……”
。
和暖的晨曦涌进公寓的落地窗,林栖醒来,眯眼享受着阳光,高烧产生的酸疼已经所剩无几,身体松快。
沙发软硬度始终,被子有股洁净的薄荷味香气,一切都让人舒服。
她将手伸出被子,愉快地伸了个懒腰。
伸到一半时,昨晚梦境中,那些碎片似的絮语猝不及防地钻进大脑。
她动作立时顿住,猛地坐起,陆野幽幽地从卧室溜达出来,“早啊。”
“早……”
没事,至少没人听到。
“你睡觉不乖啊。”对方轻轻松松就开大,“说一晚上梦话。”
林栖机械地仰起头看他,像发条坏掉的玩偶。
“你怎么听到的?”
“出来喝水听到的。”陆野摸摸鼻子。
“听到,什么了?”
依稀回忆起,梦里发泄似的骂了一整晚,她祈求老天,千万只是在梦里,不要真的骂出口。
陆野插兜坐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卫衣样式的家居服,许是刚洗过澡,带着水汽,头发半干,坐下来时,带来一股沐浴露的淡香。
“你说,陆野,我讨厌你……”
林栖如遭雷击。
可能这些天,确实经历了太多糟心事,心里郁结难消,在她烧糊了的脑袋里熬成一锅粥,争先恐后想找个出口。
她死不认账,“不可能,你哄我。”
陆野不管她,自顾自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