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闻抿紧唇线,目光更加幽深。
“你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这么小气,大不了让你看回来。”她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拧巴个什么劲。
“我没有。”陈路闻迅速别过脸否认。
他有种预感,只要他说是,那她真的会
想到这点,他苍白的脸色平添了两分血气,低头用勺子拨弄小米粥掩饰。
程欢在旁边坐着无聊,干脆将椅子往床边拉近,单手托着下巴和他闲聊,“陈路闻,到底哪个才是你?”
在学校一副好学生做派,背地里抽烟打架喝酒结交不良少年,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打架还这么菜。
她暗暗吐槽。毕竟,她还是头一回看见主动挑事打架进医院的。
被问到的那位病人,慢条斯理拨弄碗里的小米粥,一言不发。
分不清是虚弱,还是不想理会。
程欢则直接替他解读成了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所以选择不回答。
“既然这样,我要不也告诉你个秘密好了。”她话语停顿,散漫的桃花眼意味深长。没等陈路闻说听还是不听,推开椅子起身,五指并拢挡在唇边附到他耳边。
“我学过散打,下次打不过叫我,我帮你打回去,好不好?”
明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她非要凑到耳边压低声音,配上那略带炫耀的上扬语调。
分明是在说他菜。
“程欢,你害不害臊。”陈路闻气极,为的却是耳尖上沾染上她说话间呼出来的热气。
始作俑者调戏得逞的,笑得花枝乱颤迅速跳到五米开外转移话题,“我去给你拿药。”
等她再次回到病房,陈路闻已经将小桌板收拾好,脸色也比刚刚出去的时候红润了不少。
空旷的病房气氛过于安静诡异,程欢把药放在床头柜出言询问:“陈路闻,你不困吗?”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
又憋着那股闷劲,他很快就能从贝壳进化成化石了,程欢想。
“陈路闻,我觉得你应该改个名,叫陈不说话。”
“我不是。”这回,他总算是给了那么一丁点反应。
程欢摇头反驳,言之凿凿:“不,你是。”
想说的话从来不在嘴巴里,但想说的话,全在眼睛里。
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别扭小孩,想要点什么,但又不敢开口去讨,想要别人去聆听,又没人愿意听。
所以渐渐地,也就不说了。
她把两只手分别放在自己和他额头上,再一次用最古老的方式测量体温,确认他体温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才徐徐叮嘱道:“陈路闻,生病了要说出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