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起就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从小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唯一一点,我的父亲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我以为是我不够听话,学习成绩达不到他的预期,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
孩童的世界很纯粹,满心满眼都是爸爸妈妈,而她从小就在学察言观色。
“当所有人都在对我笑的时候,只有他阴着一张脸,导致我变得越来越不自信。”
出于发泄心理,她求诉无门。
“他们闹离婚那天我抱膝坐在走廊,窗外风雨呼啸。我走出门外去淋雨、生病,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
“出院那天是妈妈来接的我,经过一段拥堵路段的时候,我
看见个跟我差不多的小男孩,他也在淋雨。”
说到这里,陈路闻身形顿了一下。
“也不算在淋雨,记不清了。”
“他一次次被推倒地上,又一次次站起,衣服沾满泥水,浑身湿透被打骂驱赶,但他的腰杆挺得直直的。”
“我只记得这些。”
程欢不记得那个时候看到的人是陈路闻,她只记得那个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的身影。
“你干嘛。”思绪回笼,陈路闻呆楞,程欢双手捧过他的脸来回看。
原来。
“没事。”
“你该不会又要吃那个小男孩的醋吧…”什么亚洲醋王,这么能喝。
光凭他愣的这两秒,程欢看他的眼神都变奇怪。
“才不是,我只是在想其他事情。”
“好好好,转过去,药还没上完。”
又听“是我一直在追逐她的……
校友会这天是个大晴天,学校里张灯结彩到处挂满红气球,在课堂上穿着旧到不能再旧的老师们今天容光焕发,个个换上新衣裳。
人群中校服便装相互碰撞,谈笑风声。
陈路闻开车载程欢到花园洋房把车停下,抽出空把所有用来盖家具的白布全部掀掉,才慢条条牵手往学校走。
还是那三十分钟的路程,程欢感觉越走越轻快,从她的二十五岁,走回十七岁。
“这么高兴?”
旁边的人歪头斜脑,脚尖贴后跟走直线,陈路闻嗤笑。
“嗯。”程欢嗯声,“当然。”
“我一想到班主任那颗锃亮锃亮的卤蛋头,就有点高兴。”
话又说回来,她朝陈路闻的头顶看去:“你以后会变成那样吗?”
脱发三大专业:医学,计算机,建筑学,外加个班主任。
高风险人群。
“你这种眼神看我,是想我秃头,还是想我不秃呢?”陈路闻虎口捏她下巴尖,“我怎么感觉你在思考要不要换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