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追在她身后道:“雁远姐姐已经在替娘子收拾了,贵重的物件都锁在库房箱子里,娘子说无事,只略带几件衣裳便可。”
“好。”
“娘子。”长琴进了内室,不由慌乱地唤了一声,却见庄姝和雁远二人脸上并无焦急之色。
见状,庄姝微微一笑道:“长琴你不必慌张。”她的衣物收拾得差不多了,让雁远三人回房收拾自己的衣物。
雁远不敢离开庄姝,她与长琴同屋,只叫长琴替她捡两件日常能穿的衣物带着便是。
院中几人刚收拾好,王妃院里的玉芙便带着几名家丁,说是来替庄姝搬运行李。
她们主仆几人衣服用具加在一块儿也不过一个木箱,家丁搬着木箱往府外去。
庄姝几人也同
玉芙去了王妃院中。
王妃因世子一事犯病,现下脸色难看至极,可她见庄姝几人走来是展开笑颜,阿姝比她想象中要沉稳许多。
她拉住庄姝的手说:“好孩子你别怕,我们这就出发。”
庄姝回应王妃道:“阿姝不怕”
车夫已在王府门口等候,为了出行方便,只让套了两辆马车。
城内各处张贴告示,百姓们都背着行囊在府衙和士兵指挥着逃往避难所。
这次要搬离的主要是宅地低洼的人家,因考虑到福鼎寺不可能容纳得了全城的百姓。
官府便以各坊各街巷为点,择高处由官兵驻守,以便城中百戏可以避难。
军营所在处正是水灾最为严重的地方,平阳王一早去军营便是为了让士兵们能安全撤离。
平阳王府这等家中有马车可以远行的官眷才被安排到福鼎寺。
福鼎寺修建在半山上,是一座百年老寺,当年修建之人便考虑到山洪这一危害,为此做了防御,故而山上寺庙并未受到影响。
庄姝一行上了山,刺史夫人同另几位官夫人已在寺中安顿好。
刺史夫人见到王妃和庄姝直道阿弥陀佛,“寺中未见到王妃可是把我吓坏了,大家都无事就好。”
王妃道:“王府离得远,这才晚来了。”
众人到寺庙天已经被暮色笼罩,大雨仍未停。
庄姝被安排在东边一个小厢房内,毗邻的便是柳四娘。
听柳四娘说尚意也在寺庙中,许是同曹家女眷在一块儿。
庄姝安顿好,用了斋饭便去给王妃请安。
却见王妃厢房房门紧闭,双珑正立在廊下低声吩咐小婢女几句话,庄姝刚走近,小婢女对她一福身便垂头走开。
庄姝上前喊了一声双珑姑姑。
“娘子来了。”
庄姝道:“我来给王妃请安。”
双珑却道王妃已歇下。
庄姝见只双珑和一婢女两人守在王妃身边,一问才知玉芙去膳房煎药去了。
庄姝问:“王妃今日还头疼?”
哪知双珑眼眶当即便红了,她拭了拭眼角的泪道:“娘子不知,王妃昨夜担心世子一夜未眠,今日不过是强撑着身子。王妃晚间又犯了头疼,连晚饭还不曾用。”
在庄姝眼中双珑是王妃身边最为得体,妥帖的姑姑,现下她却顾不得体面这般拭泪。想必王妃情况比她想得还要严重。
此时房内传出王妃的问话声:“可是阿姝来了?”
双珑忙将脸上眼泪擦拭干净,推开房门朗声道:“娘子来给王妃请安呢。”
王妃起了身,夜间山里温度低,双珑拿披袄披在她肩头。
双珑走至门口道:“娘子请进。”庄姝这才走了进去。
双珑搬了凳子让庄姝坐下。
王妃披散着头发半坐着,她冲庄姝一笑,“厢房可收拾好了?我这边无事,今日奔波了一天,你早些回去歇息。”
庄姝道:“有雁远和长琴在无需我操心,倒是王妃身体可好些了?姑姑说王妃还未曾用晚饭。”
王妃唇色苍白,一副病态,摇头道:“吃不下了,待会喝碗汤药,明日起来兴许就好些了。”
闻言,庄姝蹙眉道:“我叫雁远去熬些粥,王妃多少喝些。”
庄姝想起她们上京路上,她感染风寒饮药时王妃总盯着她先用饭。大夫说药性强的药需得垫饱肚子才能服用,不然会伤了脾胃。
王妃听着这话耳熟,不正是从前阿姝吃药前她总挂在嘴边的话。
王妃对上庄姝灼灼目光,终是妥协,点头道:“那就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