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孟青徽替他斟了杯酒,劝慰道:“你莫要再想了,若叫人看出有异岂不是违背了殿下的嘱咐?”
穆竣长长呼出一口气,饮下一盏酒,喉间便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他涨红了脸,正弯腰咳个不停,背后一只柔夷轻拍着他,耳畔传来孟青徽略带责怪的口吻:“怎吃得这般急?”
“哎呀阿姝姊姊,你怎连杯盏都拿不稳?”栾蘅惊呼。
庄姝扶起倒在案几上的杯盏。
“娘子。”身后雁远手忙脚乱拿帕子替庄姝擦拭衣裳,触到她冰凉的指尖。
夜色下庄姝面沉如水,慌乱之间对上栾蘅几人关切的眼神,歉意道:“是我失礼了,这便去更衣。”
说完,庄姝便带雁远匆匆离去。
宴上歌舞升平,舞姬伴随琵琶丝竹之声翩然起舞。
有人欢喜有人愁。
庄姝走得飞快,似要将身后的欢乐饮会狠狠甩开。
“娘子。”雁远脚力不及她,落后许多。
庄姝听见雁远的声音这才止步,心绪稍安又不免苦笑起来。
自己为何要这般生气?
方才席上一幕雁远也看见了,她不禁想到这些日子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传闻,安远侯府的孟娘子在外人面前从不遮掩自己对平阳王世子的心意。
甚至连皇后娘娘也十分看好二人。
思及此,她不免忧心地望着自家娘子。
庄姝换好衣裙,雁远替她重新梳好发髻,“娘子可还要回去?”
“自然回去,阿意阿蘅和谢娘子还在等着我。”
“阿姝。”
“栾二哥?”
庄姝二人方出帐子便被栾昉叫住。
栾昉一副落拓潇洒模样,笑问庄姝为何不在宴上而在此处。
庄姝道自己在席上误打翻了杯盏,“倒是栾二哥,你怎现在才来?”
“哦,方才抓了几个南国小贼送去刑狱大牢。”
庄姝和雁远齐齐望向他,见他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南国不是已经退兵投降了吗?”
栾昉笑道:“南国虽已投降,大祁却还有不少南国的探子。”他不愿再往下细谈。
三人站在迎风口,寒风似飞刃刮在脸上,栾昉掀开帐帘:“快些进帐吧。”
倘若庄姝细心留意便能发现栾昉右臂一直藏于袖内。
“二哥!”
栾蘅的声音不算大,但是真真切切传到了栾昉耳中。
栾昉对上栾蘅亮晶晶的眼眸,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也许这是劫后余生见到亲人才会有的情感。
他暗自抚上受伤的右臂,冲小妹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