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说:“典膳局今日送来的膳食都凉了,她们做事懒怠还不许我说。”
那宫女挺着腰,回话前先是冲宝瓶微福身才道:“回宝瓶姑姑,宜秋宫以往吩咐过膳食要放置凉些再送回来,奴婢们今日也是听命行事。”
阿福听她这般说,当即反驳:“那是热暑天说的话,如今天气冷了,要是良娣吃了这些冷食不适,你们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话毕,那名宫女脸上闪过片刻的惶恐。
宝瓶脸上升起不耐之色,道:“为此等小事在此吵闹,你们入宫之时学得规矩难道都忘了吗?”
“你有错,你亦有错。”宝瓶冲阿福和典膳局的宫女道。
二人皆垂头。
阿福心下不服,却又碍于宝瓶在此。
“既是你们宫里嘱咐下去的话,今日所为也怨不得典膳局的人。还有你,做事也要懂得变通,良娣金尊玉贵,若是伤了良娣的身子你们典膳局可承担得起后果?”宝瓶一碗水端得平,说得二人也不再辩驳。
阿福提着凉了的食盒回到宜秋宫,她径直去了小厨房,自己开灶生火,将膳食又热了一遍才呈上。
庄姝这几日胃口不好,每日吃得也少,故而并未留意这些小事。
阿福却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心中颠来倒去想了几番,还是寻到雁远。
她担忧地问雁远:“雁远姐姐,良娣和太子可是闹别扭了?为何这些日子太子都不来咱们宫中?那些人惯会看形势行事,这些日子典膳局待我们亦十分不上心。”
雁远亦忧心忡忡,只面上仍斥道:“主子的事岂是我们能议论的?我们只管伺候好良娣便是。”
阿福喏喏称是。
第49章
冷心这庄良娣好冷的心,竟对殿下如此……
这夜李谡依旧宿在丽政殿。
案上两支火烛已燃到底部,魏让见太子仍未有要歇息的意思,不由道;“殿下,已亥时末了,不若今夜早些就寝?”这几日太子甚少有好眠,总是睡得晚醒得早,连带他这做下人的亦不能眠。
李谡闻言未抬头,只道:“再点
两支蜡烛来。”
魏让心里叫苦。
自那日殿下与良娣不欢而散,殿下这几日也不知道怎的,每日总要过了子时,至双目泛红两眼打架才肯睡去。
若说朝中事多,这些日也未听闻有甚大事需殿下如此费心劳神。
魏让私以为,殿下这般折磨自己的行为,怕与宜秋宫那位脱不了干系。
蓦地,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待明日寻个由头去宜秋宫将此事告知庄良娣,若良娣有心和好,他也乐得做这中间人。
如此想了一番,魏让不禁赞叹自己聪明,正洋洋得意之际,忽听殿外突然樊九求见之声。
待魏让开了殿门,便见樊九一脸严肃,沉声道:“殿下,方才大理寺派人通传,道李淙之与李樊二人在牢中自戕了。”
李谡闻言震怒,问:“通传者何在?”
“大理寺司狱孟七拜见太子殿下。”殿外,一道沙哑的嗓音在暗夜响起。
原来樊九身旁还跪着一名着黑衣的清瘦男子。
李谡问:“二人怎可?又用何物自戕?”
孟七回道:“父子二人皆吞金自戕。但囚犯入大牢皆要搜身,他们绝无可能携带此类物件,小人推测是有人与他们父子二人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