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微哂,怪就怪林华仪狠毒,对心腹也那么心狠手辣。
若曲荷是真心敬她护她,定然达不到如今的效果,至多就像之前一样,曲荷给她顶了罪,被杖毙。
害人者人恒害之,她也算是咎由自取。
只是这次将谢珩一同算计进去,之后他恐怕会对自己起杀心。
当时她考虑过这点,觉得除掉林华仪更划算,至于杀心不杀心的,她只要一天还是棋子,就不会死。
等后面他反应过来,她早脱身离开。
因此她故意让谢珩跟郡主对上,知晓他必定会因为不想跟长公主起冲突,而暂避锋芒,放弃救下林华仪。
谢苓朱唇微勾,芙蓉面上露出得偿所愿的满意神色。
梦里的敌人倒了一个,终于能安心些了。
……
新雪初霁,云淡日寒。
绕是昨日泡了药浴,又喝了汤药,屋里燃了几盆炭,谢苓半夜也还是发了热。
病来如山倒,连日来的折腾让谢苓身体彻底撑不住了,半夜烧的迷迷糊糊,紫竹和府医连夜守在她。
不多时谢珩和余有年闻声赶了过来,余有年只待了一小会就被紫竹送了出去,留谢珩一人为谢苓洗帕降温。
铜盆里的冷水换了一盆又一盆,额间的帕子不间断敷着,直至鸡鸣时分才堪堪褪了热。
谢珩也在那时候接了宫里来的信儿,匆忙骑马回城。
一直到午时二刻,谢苓才从昏睡中醒来。
谢苓一睁眼,就看到紫竹趴在旁边打盹,眼底一片青黑,她心里过意不去,揉了揉钝痛的额侧半撑起来,嗓音嘶哑:
“紫竹,熬了一夜,去歇歇吧。”
紫竹猛地惊醒,惊喜道:“苓娘子,您醒了!”
说着就忙起身给谢苓倒了杯温水,端到她跟前。
谢苓小口把水喝了,干痛的嗓子才舒服了点。
紫竹接过杯子搁下,笑道:“谢苓娘子关心,昨夜是公子一直守着您,奴婢就打了打下手,不累的。
而且方才二小姐的侍女来报,说是您若是醒了,就收拾收拾,赶在未时出发回府。”
听到谢珩守自己一夜,谢苓神色微愣。
沉默了许久,她按了按眉心,把心头异样的感觉抛开,虚弱道:“再不忙也一夜未眠,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走,你先去小憩一会,我行李少,让殿中的小侍女收拾就行。”
紫竹也确实困,等小侍女送来饭食,她验了毒,才福身退下,回侧厢房歇息。
谢苓嗓子痛,胃口不佳,随便用了几口饭,喝了汤药,稍歇了一会儿,就差不多到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