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默契地站在家门口,目送老师离开。
刘月梅蹲下身按着付暄的肩,仰视付暄:“长大了就是不一样啊,都学会向外人告状了。”
付暄:“妈,我没有……”
“我平时没亏待你吧,我是少你吃少你喝还是不让你念书?”
付暄:“没……”
刘月梅自顾自地说着,沉浸在自己的不易中:“是,我承认我打你,你不犯错我能打你,你出去问问谁家父母不打孩子?把自己当公主了?”
“小公主?”
付暄哆嗦了一下。
“按照你们老师的说法,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刘月梅别了下脸,盯着女儿的胳膊看:“就这么一块小疤,你一天天热死了是吧穿个短袖,成心让你们老师过来编排我,啊?”
“小付暄,”刘月梅起身连带着推搡了一下她,“我告诉你,我上了那么久的班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次我不想说你,这么喜欢在外面待着你就继续待着!”
砰——
铁门关上了。
付暄在门口蹲了两个小时,眼看日薄西山,她才试着用手推了下门——关着的。
“妈。”
付暄开始拍门又不敢拍太大声,于是扒着门框晃悠:“妈,我错了,你开开门。”
……
“妈,开门。”
……
付暄回头,身后回应她的只有掉着水泥屑的台阶和穿透尘埃的晡时阳光。
如果我走丢了,他们会找我吗。她想。
付暄下楼快得像要跑起来一样,可她出了单元门还是执拗地朝二楼望一眼。水泥路的尽头是林荫草坪,走出林荫是柏油路,又从柏油路回到水泥路。
路没有尽头,付暄绕来绕去还是了回到原点,她最熟悉的路是回家的那一条,她自以为是的任性随着太阳一起日落西山。
作者有话说:
大家五一快乐
付暄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晕倒还是累得睡着了,睁眼四目相对吓得她直接坐起。她缓过神环视四周,是与家里相似陈设。
“妈妈,她醒了!”小女孩从沙发上蹦下去,扯着自己家长过来。
“老实点,盘子要掀了。”杨千艳道。
付暄记得她们,是一楼新来的那家。
杨千艳看出付暄的疑惑,解释道:“你晕倒在我家楼底下,我给你领回家了。”
付暄脸颊微微发烫,小手放到肩膀抓了个空,杨千艳见状,头一扬,道:“书包放凳子上了。”
“哦,谢谢阿姨。”付暄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坐着还是回家,下意识低头揪着裤腿,目光在陌生的家具上游移,下一秒又觉得这样不好,盯着角落里那盆硕大的吊兰。
吊兰叶片层层叠叠交织,膨胀下垂向外延伸,镂空的三角铁架被拖得摇摇欲坠,足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高。簇生的小白花拖垂到地面,被小女孩子一朵一朵地揪了下来。
“好好的花你揪它干什么?”杨千艳把女孩拎到饭桌前。
小女孩解释道:“它都拖地了,我不想要它拖地。还有妈妈你轻点,脖子要卡住了。”
杨千艳:“拖地你不能搬个凳子把小花放上去吗?你非得揪它。”
小女孩被架到靠椅上,挪正坐姿,“妈妈我记住啦,你不用说了,我要吃饭。”
付暄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杨千艳注意到她,说:“饿吗?饿就过来吃。”
可能是因为杨千艳的语气像命令,付暄迟钝起身,像个提线木偶似地驱动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