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新厌旧,是人之本性、本能。”
人之本性复杂又简单遵循生物本能,她深谙人之本性,所以从未曾相信什么山盟海誓、地久天长。
喜新厌旧?凌云洲脑海中过了一边她最近能接触到的男人,想着怎么惩罚这厮,淡定道:
“嗯,继续说。”
千芮向来能从笑相爷口中听得懂好赖话,嘻嘻笑道:“不过小相爷,奴婢此时对您,绝无二心,”
千芮拍拍小相爷胸脯以示安慰,翻了个身,说道:
“若是等到那一日,小相爷厌弃了奴婢,奴婢也绝不敢有怨言。”
不是不敢,是不能,她不知道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再像现在这般在意她,她还能用什么办法,留在他身边。
千芮知道,此时小相爷对她的情意不浅,只是,她凡事总会预设一个最差的结果,心里总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防梦碎之时,从云端坠落,粉身碎骨。
“是么?”
不知为何,凌云洲心中发涩,又觉得恼。
她说得轻巧,可他并非那些逮着漂亮女子就下手的下作公子哥,她也不是那些空有年轻姿色的奴婢。他知道徐千芮看似胆小,实则主意大,是个不容易
糊弄,也是个万难改变自己想法之人,他只好把她的小脸掰回眼前,黑漆漆地,让她面对着他。
她眼神闪烁,咧着的嘴角渐渐不笑了,眼睛里难掩悲伤。
是谁说的,理论是狗屁,实践出真知。
她纵然有万千理论,也知道自己就是凡夫俗子一个,凌云洲也是凡夫俗子一个。
记得婉婉称赞凌云洲时,她极力贬低他。她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男人做到小相爷这份上,无论身材样貌,还是地位人品,他就是那般举世无双地好。
好到望尘莫及,好到就算他捧着她的脸,她依然觉得如此遥不可及。
“徐千芮,”
“你,不喜欢我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她:“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真诚而失落。
“难不成,你早就想过会对我始乱终弃?”
“说实话,人生有太多变数,我只争朝夕。”
千芮也伸出手捧上他的脸,轻轻揪了揪他的耳朵:
“凌云洲,你听好了——”
她凑过去,额头轻抵到他耳边:
“凌云洲,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此时、此刻、此身、此心。”
这句话,像漆黑的夜空劈下的一道无声的闪电,突然在他心中强烈地照亮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