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睡过那么安稳的觉,千芮先是闻到以前在云轩阁,她常给小相爷房中点的熏香熟悉安稳的味道,睁开眼,发现凌云洲搬了张桌子,放在床前,静静地处理公务。
“醒了?”
凌云洲看到了翻了翻身,便停下笔,看着她,等她睁开眼睛。
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衣物不整,突然感觉,臊得不行,但如果让凌云洲知道她害臊,那她会更加无地自容。
“嗯。”千芮故作镇定地点头。
“饿不饿?”
“不饿,”千芮摇头,慌张地又强调了一遍:“我不饿。”
她不会忘记,曾经,闺房中,他问她饿不饿时,是什么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已经快晌午了,昨夜,你确实,辛苦。"
凌云洲笑,徐千芮那股子迟来的娇羞和别扭劲,让他觉得没白费力气,将桌子搬到床榻前,好看到她睡醒的第一眼。
“笑什么?”
千芮不敢看凌云洲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不生气的时候,看什么都显得深情款款,况且,他现在的眼神,微微向她倾过头,微微眯着眼睛,噙着笑意,眼波流转,看着她,实在,不能不叫人,面红心跳。
昨夜定是因为喝过酒得缘故,胆子大到对他又踢又咬,还——
“你,能起床吗,”凌云洲问得很认真:
“有个人急着见你,已经等了许久。”
“若是,起不来——”
“能,我能起!”
两人四目相对,看了一会,对,她还衣衫不整,千芮觉得自己脸上烧烧的,不用想,定是丢人现眼,红得不行。
“麻烦,先回避一下,我,更衣,洗漱——”虽然心里骂着自己没出息,但,谁能当着自己朝思暮想,俊美无双的脸,能脸不红心不跳。
“我帮你——”凌云洲已经走到床边,取了架子上放置好的肚兜,里衣,伸手,就要去掀开她的被子。
“凌云洲!"千芮瞬间耳朵和脸都红透了,娇愤地喊他。
“你慢慢洗漱,”凌云洲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捞出,在昨夜留下痕迹的肩膀上亲了一口,“待会,我们去见一个人。”
千芮梳洗完毕,凌云洲等在门口,两人一起走向议事厅。绕到当年凌夫人府的那条路上,千芮突然想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凌云洲的地方。
那时候,她觉得他朗朗乾坤,遥远又美好,像天边的明月,她是一个生死未卜的奴婢,她从不敢奢望,也不会浪费精力去奢望——
只是,他很美好,她也让自己变得很美好。
他们之间,绕了那么多年,绕了那么多事,她才真正走到他身边。
凌云洲跟在她身后,千芮侧过身,把手伸到他宽宽的袖子中,牢牢牵住。
“怎么了?”
千芮只觉得,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他们经历了太多,她从来不敢奢望,也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能够像此时一般,携手,走在这相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