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收起手机继续遛狗。
越遛心越乱,脑子里全特么是吕科刚发的那张有陆是闻的照片。
……都让他上下学别一个人乱走,听不懂人话?!
活该被劫!
长个教训也好!
沿街的小卖部里有新闻声传出——
“近日我市发生多起暴力事件,受害人小张(化名)因脊椎受重伤导致瘫痪,后半生只能卧病在床,孤苦无依,现面向广大热心市民询求帮助,爱心热线134564……”
江荻默默停住,透过小卖部的窗扫向电视。
病床上的那位小张浑身缠满绷带,杀猪似的鬼哭狼嚎,看着是够凄惨。
江荻看着,不由就代入了陆是闻的脸……
……应该不至于吧。
他家那么有钱,就算后半生瘫痪在床,也不至于孤苦无依…吧。
江荻喉结微滚,咽了口唾沫。
他低头看了眼路易,见路易也正仰头望着他,颇有耐心的样子。
“抱歉,改天再带你散步。”
……
*
天黑了,小街的路灯亮起,因为接触不良忽明忽暗。
从阴影里走出一道身影,手上握着根钢管,在转角的台球厅外站定,淡淡看向关闭的卷闸门。
钢管是江荻在途经的工地随便捡的,不太衬手,但也能用。
他将袖口捋起,轻轻活动了下手腕,钢管碰地划出“锃”地一声。
“荻哥!”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探来,摸向江荻的肩。
江荻本能转身就要把钢管往对方脑袋上招呼。
对方连忙抱头,压着嗓子喊:“卧槽,是我!”
江荻这才看清是吕科。
吕科把江荻拉到墙后,很紧张还带着点兴奋地说:“我猜你就得来,一直在这儿等你!我是不是也还行,起码没跑,要是换马超他们早他妈没影了!”
“里面几个人?”江荻问。
“八、、九…十来个?”吕科其实也没看清,他全程都没敢离太近,“不过刚刚出来了一群,可能上厕所去了。学霸没出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江荻一点头就要往前走,吕科连忙将他拽回来,从身后变出一块砖头,又摸出一盒烟,真诚道:“荻哥,砖头你拿来拍人,烟你留着事后抽。”
江荻乍一听还有点感动,掂了掂手里的钢管:“不用,我有,你拿着防身。”
“拿着。”吕科强行把烟和砖头都塞给江荻,“我待会儿抄小路走,他们应该发现不了。”
他说着,又郑重其事望了江荻一眼,替他整了整衣摆:“哥,你能来我就放心了。兄弟相信你的实力,咱们明天学校见!”
话毕还没等江荻反应过来,吕科已化作一道龙卷风,消失在巷口。
江荻:“…………”
这逼。
江荻把那块碍事的砖头扔在墙根,将烟揣进兜里,钢管一甩大步迈向台球厅。
手拉着卷闸门用力往上一抬,门“唰”地开了。
室内的光流泻出来,江荻被晃的眯了下眼,待视线变清晰后朝里看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倚在球案前,背对他擦一支台球杆。
空气中烟味弥漫,眼前像蒙了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