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诅咒之躯如霜峰矗立,樱需得要攀附着他宽阔的臂膀才能触及面容。
足尖蹬开森森白骨,少女的腰身如弓弦绷紧,熟练又大胆的将双腿缠上他的腰腹,雪色裙裾如流云般曳动,几乎要与她凝脂似的肌肤融作一处。
两面宿傩用掌心托住那截不老实的小腿,粗粝的咒纹摩挲过透着粉的足踝,她脚腕上的细链在冰冷的手掌中叮当摇曳。
他屈指勾住冰凉的环扣,咒力抚过处,白骨划出的血痕化作绯樱消散。
冷寂的领域忽然沁入久违的温软,两面宿傩猩红的眼睑半阖,任由大胆的人类少女小狗一般在颈窝乱蹭。
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向四周张望。
除了森然耸立的神龛虚影,两面宿傩所在的王座几乎位于领域的最高处,放眼俯瞰之下,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能收进眼底,但要樱说实在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白骨就是白骨,在猩红阴沉的天幕下闪烁着冷光,不远处的骨山夹缝中还有一眼看起来冷冰冰的小水泉,倒映着永不消散,也不会有阴晴圆缺的月亮。
宿傩大人……就是在这片荒芜里,与千年孤寂的时光无声对峙吗?
“这里是大人的领域吗?”
樱把头靠在他胸膛处,指尖沿着肌理沟壑蜿蜒而下,挑开那截黑色的腰封,引诱下腹獠牙开合的另一张嘴追逐着她的手指,在即将咬合的瞬间又灵巧抽离,像是在逗弄饥肠辘辘的野兽。
高大的诅咒轻哼一声,懒洋洋的拨弄着她的发丝,暗红瞳仁倒映着怀中人柔和的眉目,没有回答这显而易见的问题。
虽然两面宿傩的态度看起来颇为冷漠,但肚子上那张嘴实在堪称热情,将自己唇前的手指咬住就不松口,白皙的指节渗出了血丝后,就用舌头卷走吞下,直至将莹白的指节染成绯色,仍用齿尖厮磨着不肯松口。
“是我只要睡着了就可以来这里找大人吗?”
樱锲而不舍的追问着。
蠢货。
已经刻下了灵魂印记这么久,却还没能窥见灵魂的门径吗?
两面宿傩喉间逸出一声嗤笑,猩红眼尾斜睨着蜷在肩头的少女。她仰起脸时眼瞳里盛着月光,倒映着他略显狰狞的轮廓,这般灼灼发亮的眼睛,倒叫他舌尖的讥讽在齿列间转了个弯,最终化作半声碾碎的叹息。
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东西。
留她在身边,也从来不是因为她多么聪明,机灵,亦或在咒术上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提起那些,曾经被他杀掉的万亦或者羂索、天元,都要比这蠢货强上不少。
可这世间最难得的,恰是连妄念都不会滋生的纯粹愚钝。
“如果你想。”
看着还在等待回答的小傻子,两面宿傩说道。
“那我不要醒来了。”
少女的尾音像折断的樱枝。
樱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颈侧,纤细的手臂缠绕着身前诅咒的腰腹,“只要不醒来,就能永远伴您身侧。”
两面宿傩喉间滚出冷笑,虎口卡着少女单薄的肩胛骨骤然收紧,“蠢得让人发笑。”
脆弱的人类躯壳不比诅咒,没有食物和水维系的生命如朝露易逝,永眠与自戕何异?
骨节分明的手粗暴地钳住少女下颌,指尖几乎陷进瓷白的肌肤,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际:“给我活着,等到重逢之日。”
她的大人低声命令着。
平日里纵是撒娇耍赖地磨人应允过诸多荒唐要求,可当两面宿傩斩钉截铁作出决断时,樱便知晓那截猩红眼尾扬起的弧度里,是任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的事。
而多数时候她也只是将未尽之言化作绕指柔,安静蜷在大人肩头,正如此刻。
两面宿傩下腹部的嘴巴位置实在奇妙,尤其是当舌尖从大腿上划过的时候,留下了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即使在无风的领域中也觉得沁了丝丝凉意。
软肉从有力大掌的缝隙中溢出,泛着红,摇晃着。
樱红着脸,抬起面容去寻找他的唇,任由自己的神明撕咬着,啃食着。
……
在领域中和现实中实在有所不同,好像身上每一处快感都直抵灵魂,激出难以忍受的战栗。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樱拨开汗湿的长发,用纤瘦四肢如藤蔓般缠住两面宿傩,下颌抵着他贲张的胸肌闷声道:"我见到里梅了。"
"嗯?"男人漫不经心抚弄她散落了两人一身的发丝,声音连带着胸腔一起发出震动,"怎么不去找他?"
"我不要去,大人在哪,我就在哪。"她将脸埋进带着血腥味的衣襟,声音裹着蜜糖般的黏腻,"而且他好像和羂索待在一起,才不要帮那家伙做事。"
少女嘀嘀咕咕的,像极了被抢走玩伴来找长辈告状的狗崽子。
粗糙掌心顺着少女单薄脊背缓缓摩挲,两面宿傩嗤笑道:"想待就待着,当心别把自己的小命玩丢了。"
别说是如今尚未完全复活,就算是千年之前,他也从不拘着里梅和樱的自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