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推开门时,病房里果然一片狼藉。
碎裂的玻璃渣散落在床头柜旁,白色的床单被撕扯得皱巴巴的。
慕听听半靠在床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却咬得通红,眼底翻涌着近乎毁灭的疯狂。
听到动静,她猛地抬眼,看清来人是林清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怎么,来看我死了没有?”
林清欢反手关上门,将护卫担忧的目光隔绝在外。
她走到病床边,目光扫过慕听听手臂上未愈合的伤口。
“想死?”她淡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司夜宴费了那么大劲把你救出来,不是让你在这里寻死觅活的。”
“救我?”慕听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那是把我当筹码!严陌倒了,冰泉岛乱了,我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着就是给他们添麻烦,不如死了干净!”
她的手猛地攥住床头的铁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的决绝几乎要溢出来。
“你让开,要么给我一刀,要么滚出去!别在这里假惺惺地看我笑话!”
林清欢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慕听听的状态比想象中更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更是精神上的彻底崩塌。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被绝望逼到悬崖边,就想用死亡来逃避一切。
“我没兴趣看你笑话。”林清欢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你什么意思?”
慕听听警惕地眯起眼,突然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你想软禁我?林清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们都想利用我,都想从我这里套话,我偏不遂你们的愿!”
她的动作太急,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凶狠得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林清欢看着她这副自毁式的模样,眉峰微蹙。
她本想好好谈谈,毕竟慕听听曾是严陌身边最信任的人,知道的内幕恐怕比任何人都多。
可现在看来,不用点手段,这人是不会清醒的。
“看来司夜宴把你救回来,是给你养了一身的戾气。”
林清欢缓缓抬起手,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细长的银针,针身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既然你不肯好好说话,那就先尝尝‘动弹不得’的滋味,自己反省反省。”
慕听听瞳孔骤缩:“你想干什么?!”
她想躲,可身体的虚弱和伤口的疼痛让她动作迟缓。
林清欢的度快得惊人,手腕轻转间,银针已经精准地落在她后颈的风池穴上。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慕听听只觉得一股麻意顺着脊椎窜遍全身,下一秒,四肢突然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别说挣扎,就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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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慕听听惊恐地瞪大眼,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清醒得可怕,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僵硬地靠在床头,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这是林清欢用祖传的针法改良的“锁脉封穴”。
不会伤人,却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动弹不得,五感被无限放大,最适合用来对付这种油盐不进的人。
林清欢收回手,将银针放回随身携带的锦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听听。
“现在,你可以好好想想,是继续嘴硬,还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慕听听的眼里先是闪过极致的恐惧,随即被愤怒和屈辱取代。
她想骂,想啐,想扑上去撕咬,可身体像被钉在了床上,只能任由那些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最后化作无声的呜咽。
病房里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慕听听的神经上。
五感被放大后,消毒水的味道变得刺鼻,伤口的疼痛也愈清晰,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死亡更让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