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最费物料的当属长条形羊脂玉雕件,通体光滑,两端是深浅不一的祥云纹路,有一端还系着摇铃,她拿起来,握住带摇铃的那端,在沈厌面前晃了晃。
一脸茫然。
沈厌覆手上去,教她如何正确攥握,摇铃。
不一会儿,秦栀的脸从红变得更红,眸光涟涟,染了羞恼骄矜的水雾:“你简直下流极了。”
第55章第55章沈厌也疯了,干这种见不得人……
自青州归来后,沈厌似乎便尤其忙碌起来,偶尔半夜摸回昭雪堂,却不是倒头就睡,总会变着法把秦栀弄起来,陪他胡闹一阵子,待再度入睡,已经不知过去几个时辰。
秦栀苦于此,便趁着白日里在观澜堂梳理时节性账簿,特意辟出一间寝室,忙到晚,索性径直睡下,红景和红蓼跟着睡在隔壁耳房,时日久了,昭雪堂只是按例回去走一遭。
观澜堂没有浴池,也就没有沈厌发挥的余地,他颇为丧气,使了几次坏,估计也是真的累了,只抱着秦栀沉沉睡下,再不胡乱伸手。
这日秦家齐大管事登门,道夫人请秦栀回去,有要事商议。
“可是姐姐的缘故?”路上,秦栀问了一嘴。
齐大管事为难的笑笑:“四姑娘回府便全都知道了。”
那便是跟秦熙相关了,否则齐大管事不会藏着掖着,如此含糊,也只有秦熙的事能让母亲着急上火了。
甫一进屋,便看到堂中跪着个彪悍的男人,看背影,是做粗活的,双臂很是粗壮有力,秦栀吓了一跳,忙抬头,母亲端坐在上首位,扶额皱眉,秦熙站在旁边,交叠着双手,面不改色的瞥来一眼,看到秦栀时,还很得意的笑笑。
“回来了,快替我跟母亲说几句好话,别叫你姐夫跪着了。”
秦栀:
袁氏闻言,倏地扭头瞪她。
秦熙还在笑,见状也只是颔首悄悄吐舌,余光扫向跪着的鲁岳明,还真有点心疼。
堂中除他们之外并无外人,廊下是朱嬷嬷守着,齐大管事嘴严的厉害,难怪路上一声不吭,原来秦熙是要“逼宫”,给鲁岳明名分了。
秦栀上前,先是劝了袁氏几句,又把私下更籍的事拿到明面上,只说是秦熙再三要求,已然让户部办了更籍,鲁岳明听得清楚,咬咬牙,看向秦熙的眼神愈发透着股“凶猛”的激动。
秦栀觉得,若不是自己和母亲在,鲁岳明怕是会冲上前狠狠抱住秦熙。
两人毫不避讳的炽热眼神,简直让袁氏无法直视,头疼,巨疼。
袁氏心里明白,秦熙拿定主意的事,不会更改了,之所以让秦栀回来,是想跟她们姐妹两个商议下,该怎么办,这婚事才显得体面,至少不能让人议论鲁岳明的身份。
她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鲁岳明很沉得住气,手艺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好,而且为了秦熙,他肯答应入赘,但又不叫人觉得卑躬屈膝有所图谋,所以这个女婿,她在心里默默认了。
待成婚后,秦明景的一身本事也算找到了传承人,自然,要再三确认鲁岳明可靠,秦家才能交给他和秦熙。
今日试探,实则是让鲁岳明清楚,就算旁人都不看好他,秦熙对他的好也算无可厚非了,日后他有再大的出息,也不能辜负秦熙。
“起来吧。”
袁氏松口,鲁岳明却没立刻起身,冲着袁氏又深深叩头,唯恐她不相信自己的决心,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如今是穷,但我有手艺,手艺能生钱,置办田地宅子,我会把所有赚来的钱都交给贞贞保管,若夫人不信,我可以立字据为证,此生此世绝不做对不起贞贞的事,我会永远待她好,把她捧在手心不叫她吃一点苦头。”
袁氏还没开口,秦熙调侃他:“你不捧我在手心,我也不会吃苦,我自己个儿有的是银子。”
袁氏头更疼了。
鲁岳明怔住,随即脸红:“是我说错了话,我是说,终有一日我会用我的手让你有好日子过,我不会一直穷。”
“知道了,快喝口茶。”秦熙迈着轻快的脚步,给他倒了盏茶,又递到鲁岳明嘴边。
鲁岳明脸红透了,跪着便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秦栀朝袁氏笑笑,袁氏无奈,只能先让鲁岳明出去,有些话,还是得跟两个女儿商量着办。
“其实也不难,”秦栀挨着秦熙坐下,“要父亲同意,要秦家其他人闭嘴,还得让祖母不跳出来胡说八道,这三者中最难缠的便是祖母,她自个儿便能扰乱父亲和秦家其他人的决定,所以关键先解决祖母。
年前二叔为了尽孝,由崇华寺福清大师引荐认识个所谓的“神医”,补药药效不知如何,但祖母喝的很是起劲,说明祖母很信任福清大师,母亲常年供奉香油,与福清大师也是熟识的,不如让他想想法子,给老太太个暗示。”
秦熙眼睛一亮:“对了,祖母年纪越大越信鬼神之说,她那么尊崇福清大师,就让福清大师先吓唬她一遭,再给她支招,那其实这桩亲事,倒也不必咱们主动开口。”
秦栀点头,两人默契一笑:“只让人把话放出去,还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最好是说一半留一半,让祖母自己去揣摩。祖母年纪大了,很是惜命,若知道有人入赘秦家能给她冲冲喜,必定会不择手段促成此事。
当然,父亲不会立刻答应。”
袁氏见她俩说的起劲儿,便也没有打断,此刻心知肚明,脑中也渐渐有了脉络。
秦明景再孝顺,他还是秦熙的父亲,再喜欢鲁岳明,也知道两人门不当户不对,相差甚远,故而冯氏跟秦明景的第一次交锋,秦明景势必不可能如冯氏心
意。
而事关生死,冯氏肯定会豁出去搅个天翻地覆,三房不得安宁,便会出头劝解秦明景,自然三房肯定安的不是什么好心,不过是打着为老太太好的名头撺掇大房接受鲁岳明,这便是我不好,你最好也不要过得比我好。
秦明景是什么性格,袁氏最清楚不过,没主见,立场不定,又不想被后宅之事扰乱自己,最后指定要跟袁氏商量,这便达到她们目的了。
“母亲可得好好跟父亲发作一通,叫他知道咱们是受了委屈才答应下来,还得让二房三房都知道,最好让京里往来的老人都知道,老太太为了自己长命百岁,不惜拿孙女婚事做赌。”
秦熙越说越高兴,“祖母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袁氏冷笑:“决计不会。”
冯氏是什么人,天底下最自私自利的老太太了,只要为她好的事,她一定不择手段达成。
“明日我去趟崇华寺,亲自跟福清大师斟酌商定,要想闹起来,还得让福清大师把话说重些。”
法子想好,秦栀也没空留下用饭,准备乘车回府,兰园和正院的眼线至今还没有动静,而尤氏记性时好时坏,秦栀有点焦虑不安。
马车走出去没多远,红景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姑娘,二姑娘在前面等你,像是有重要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