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召南呼吸一滞。
他唯一能想到的。
只有被剜去的腺体。
那个空落落的部位,每个雨天都会痛吗?
每个雨天都会提醒桑也,他的前任alpha对他做了怎么样的错事吗?
想要逃避的感受顿时如同洪水倾涌而来。
可相召南无处可逃。
他还得帮桑也按摩,帮他缓解后遗症。
相召南颤着手,伸向桑也后颈原本脆弱的部位。
现在那里从外部上已经没有残缺;
但一上手便能感觉到凹陷。
那个能产生甜滋滋的柑橘味信息素的部位。
没有了。
相召南这一刻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按摩半小时后,桑也似乎入睡了,睡容平和,没再喊疼。
一个小时后,相召南收了手,手腕处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意,反而细致地帮桑也掖好被角,免得着凉,加剧了病情。
自己则是折返浴室,把洗漱台的水龙头开到最大,迅速接满了一池冷水。
接着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头脸都埋进冷水中。
……
浴室里水流不止,窗外电闪雷鸣。
床上人缓缓睁开了眼,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纯白的,无暇的,一尘不染的天花板在此时动了起来,仿佛流动的云,又恍若荡开的浪,甚至像极了水杯中的漩涡。
脱下的湿衣服,吹凉的热水,铺垫的软毛巾,一下又一下轻而柔和的擦拭。
一滴泪珠从桑也右眼角滑落,顺着他的眼尾滚落到下颌,最后一路掉到脖颈上那点红痣处。
干涸枯竭的内心再一次翻涌,却不是为某人的柔情而心软,而是被那一举一动伤得更深,更透彻。
相召南,你不是不会爱人。
你只是不爱那时的桑也。
桑也深深闭上眼。
如果是三年前的他,不消用那么多细心的伺候,只要相召南能在他难受的时候立马赶回华润湾,他就能高兴一整天。
可现在,相召南越是细心,越是仔细,越是小心翼翼——
桑也的心就越痛。
胸腔内心跳如鼓,如擂如击,沉沉甸甸,在喧哗的雨中震耳欲聋。
……
相召南冷静下来后,又在桑也房间守了两个小时,隔一小时就用手背贴着桑也的额头测下体温,确认他没再高烧。
离开了房间两次。
一次是因为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一楼,把衣服捡起来挂在浴室里,等他自然风干。
一次是半夜,他数着桑也睡了八九个小时,应该饿了,便到楼下熬了点白粥。
他虽然不会做什么大菜,但早年一个人外出打工,也会做点简单的吃食。
等他熬好了粥,还没有端出厨房,就看见桑也出现在厨房门口。
仍是穿着那一件浴袍,衣带的蝴蝶结还是相召南给他系的。
相召南愣了一下,随即问他:“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