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盛传曼斯菲尔德把法斯特看得死紧并非空穴来风。
无论法斯特去哪浪,半个小时后就能看到一身寒意,满脸的冰冷的雌虫守在附近,凭一虫之力把现场氛围干到冰点,然后拎着法斯特走人。
法斯特半撑着脸颊,放佛没听到般,满不在意笑吟吟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答非所问道,“我的雌君?嗯,他是曼斯菲尔德。”
琥珀色的液体倒映着灯光,仿佛承载着星星一样。
他知道此时只需轻佻的笑一笑,顺着他们的意思让曼斯菲尔德上来就好。
但微醺的表情下,莫名的愤怒地席卷了他的心脏。
他想,曼斯菲尔德不适合这样的地方。
我的雌虫,凭什么让你们指指点点。
想到那双干净的、携着风雪、盛着星光,独独倒映着自己的眼眸。
法斯特又诡异的得意起来,你们甚至不会进入他的眼中。
接着,被酒精麻痹了几分理智的大脑回归,目光扫过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鼻尖后知后觉嗅到多种信息素混杂的味道。
啊,糟了。
不能让曼斯菲尔德知道,他来了这种地方。
……
法斯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夹着手里一晚未点燃的香烟。
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微扬起,含笑多情,又有着藏着极深的冷淡与傲气。
他匆匆扫了在场众人一眼,随意将残酒一饮而尽,“我去趟洗手间,不用等我。”
在周围或遗憾或看好戏地眼神中,昂首挺胸翩然离场。
拐进洗手间后,就扶着水池避免一头栽倒,缓了一会才找回方向。
冰凉的水流扑上脸颊,在靡靡中带来了一丝清明。
这不是心虚。
法斯特冷静地想,抖着手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劣质而浓烈地烟味很快席卷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法斯特斜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地狠狠吸了一口,压下喉间的痒意,朦胧的烟雾后,眼角微微发红。
如果被曼斯菲尔德闻到身上有其他的信息素,曼斯菲尔德当场和别人打了起来怎么办。
这里这么多雄虫误伤了怎么办?
现场雌虫这么多,把家里赔破产了怎么办。
如果……
曼斯菲尔德,根本不在意怎么办。
他一定不会在意的。
高大冷冽的雌虫,是永远那么的沉默和包容。
最多是默不作声地拉远了距离,告诉自己,讨厌这身味道。
法斯特蓦地咬着牙哼了一声。
凭什么他要躲到狭小的隔间里。
凭什么他要用一身烟味掩盖这身讨厌的气息。
凭什么他要从后门吹一会凉风,才敢绕到曼斯菲尔德的面前。
他就该大大方方地站到那个家伙面前去,故意带着讨厌的气味,蹭那个家伙一身,再怎么难受也不放过他,迫得他难耐躲避,眼中只留下自己。
……反正那个家伙,根本就不会在意。
法斯特一边恶狠狠地想着,一边在摇晃的、天旋地转的视线里,扶着墙摸到后门扶手。
门开的一瞬间,舒爽的微风带着夏夜月光洒落下来,干净冷冽地气息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他心不在焉地扶着楼梯往下走,抬首望着满目地星空,不明所以地笑了下。
——不能自己白白吹冷风,就让那个木头等着好了。
似乎是想到有虫陪着自己的缘故,法斯特低落地心情都微微雀跃了下,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法斯特眯着眼慢悠悠地下楼,毫不在意眼前摇晃的世界的危险,随意锁定一处楼梯板后,便刻意放重脚步向下落,发出咚咚的声响。
每确认自己安全着陆一格,便眉眼飞扬,洋洋自得起来。
眼见要达到终点,视线内的楼梯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覆盖,黑黢黢的遮挡了视线。
法斯特不满地抬头看去,就被不知在楼梯口处站了多久的雌虫扰得心头一跳。
路边的灯光勾勒出曼斯菲尔德侧身的轮廓,哪怕穿着休闲的白衫,身形也如一把笔直的利剑,气势俨然,仿若即将出征的将军。
偏偏今晚的月光太亮,映得他冷冽的眉眼异常柔和,低头便可轻易看清,他的眼中牢牢地、满满地占据了另一只雄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