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而清晰。
夏风送来雌虫身上清冽的气息,拂散法斯特身上拙劣的烟味与浓郁的酒气。
微醺的脑袋、模糊的视线都清明了几分,法斯特恍惚间觉得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朦胧中唇齿开合,四肢却一下失去了控制,不自觉便脚下一空,直直滚入了一个带着夏夜燥热的温暖怀抱。
“唔。”
法斯特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眉目中露出嫌弃的表情,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多糟糕。
偏偏仍是牢牢抱着曼斯菲尔德的腰不放手,故意在他颈间蹭了蹭,想要留下相同的气息,直到惹雌虫呼吸微乱这才满意。
“嘶。”
法斯特撑着曼斯菲尔德得的肩膀,想要起身脚踝处却传来了些微刺痛,干脆放松了力气,继续趴在曼斯菲尔德身上,“你怎么在这?”
曼斯菲尔德微微皱眉,俯身挽起法斯特的裤子看了看,面色不自觉冷了几分,弯腰把法斯特背了上来。
“接你回家。”
法斯特有些心虚,捉起发尾在曼斯菲尔德的锁骨处扫了扫。
“……怎么不去正门?”
澄澈的瞳孔里染上了几缕淡淡的笑意,又很快淡去。
“我猜,你会在这里。”
第24章他的毛病血腥可怖
“不要只交代昨晚的事,要交代今天上午的事。”
“上午的事?
法斯特回过神,就见兰易斯正不满地瞅着自己。
不大的雄虫小脸微垮,神色凝重,微圆的眼中写满了质疑,被揉搓过得发丝乱蓬蓬地,由于发质偏硬,像是正顶着一个炸毛扫把。
炸毛扫把双手抱胸,表情严峻,眼神犀利。
为了体现压迫感,兰易斯半跪在茶几上,视线从上到下牢牢锁定住法斯特,食指微微弯曲,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嫌犯法斯特先生,请如实交代,导致离婚事件的导火索。”
“我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
法斯特耸了耸肩,语气一如既往地慵懒散漫,面上却不自觉抿紧了唇瓣,锋锐的五官透出几分冷漠,眸中飞速划过一丝不快,顿了顿,声音微微暗哑,“想要离婚。”
其实,他好像是知道的。
是他无意中先说出了离婚两个字。
曼斯菲尔德只是一如既往的顺从他罢了。
他明明可以若无其事的把这件事混过去。
但当他看到曼斯菲尔德一如既往安静冷淡地垂下眼帘,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如每天喊他吃饭时那样,低声告诉他好,那就离婚吧。
法斯特几乎失去了思考,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人都被焦躁烦闷覆盖,眼前只余曼斯菲尔德那张沉静至极,也冰冷至极的脸。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要冷笑出声,抓着曼斯菲尔德的手腕,用最恶劣的语气和态度去质问他。
你没有心吗?
是不是对你来说,其实嫁给谁都无所谓。
我……也和所有人都一样吗?
法斯特知道这股怒火毫无缘由,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他不能从曼斯菲尔德身上奢望更多。
可再一次认识到这一点时,仍是不能控制地被气得浑身发抖。
却只能咬紧了牙关,不敢开口去问他。
问他明明知道的答案。
是的。
对曼斯菲尔德来说,什么都无所谓。
无论嫁给谁,他都会做的很好。
他是最好的雌君。
是他,在贪得无厌。
*
法斯特心情烦躁,看着兰易斯的扫把头就更烦躁,罪魁祸首冷着脸伸出手,想帮兰易斯捋一捋。
结果刚伸出手,兰易斯眼都不眨地原地弹射出去了一米远,显然之前的揉搓已经让他产生了警惕。
他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被搓得通红半张小肉脸,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法斯特,威胁似地低声警告,露出了边上的一点小虎牙:“……不要掐我的脸。”
吓得精神力都控制不住地飘散出来,实体化半透明的精神力触手应激般在他身后张牙舞爪。
就,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