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刚相识没多久的女子,便私底下指责起了自己的父亲,要是让旁人听去了,可要说她们是大逆不道的。
沈蕴芳和谢宜瑶年龄相仿,又有共同话题,谢宜瑶虽未亮明身份,也说了很多心里话。二人不知畅谈了多久,还是屋外的灵鹊提醒时候不早,才反应过来。
现在外面雨已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又有谢宜瑶给她的伞,沈蕴芳孤身一人回城也不是大问题了。
谢宜瑶虽然感觉意犹未尽,但既然到了时候,也不得不分别了。
临别前,她叹道:“怀香对我推心置腹,我却实在不能告诉你我想做的究竟是何事。”
若是上辈子的这个年纪相识,她和沈蕴芳大概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了,可谢宜瑶现在没办法轻易相信一个人。
沈蕴芳满不在乎地说:“交浅不必言深,维玉无需介怀。”
谢宜瑶苦笑道:“我再待一日便要回去了,你我不知以后是否还能再见。”
沈蕴芳不知道谢宜瑶心中的苦处,只道:“这还不简单?”又和谢宜瑶说了自家宅第的位置,约定改日再见。
她料想“袁维玉”家里该是管得很严的大家族,既然维玉不愿说家住何处,沈蕴芳也没打算多问。
可是沈蕴芳并不知道有京城里哪个袁氏有一位这样年纪的娘子,只能回去再向祖母打探一番。
佛寺遇险(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马车从青石板路踏进泥泞的土地上,谢宜瑶看着石城寺越来越远,直到成为一个小点。
在石城寺的日子转眼就过去了,幸好今天雨停了,谢宜瑶才能如期回京。
她虽没表露出任何不满,但也受不了这样清淡的饮食了,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等过些日子临淮公主亲自到过石城寺的消息放出去之后,短期内石城寺的香客八成能多不少。更何况,她付的那些香火和油钱,也称得上是“一饭之恩”了。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要好得多,如今算是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只是又平添了一些烦恼。
比如,给阿母供灯的人究竟是谁?谢宜瑶仍然没有头绪。
就在此时,马车停下了。
谢宜瑶坐的车上除了她,就只有灵鹊和飞鸢了。其他人带着行李坐在另一驾车上,因为人多东西也重,车跑得也慢,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飞鸢立马警觉起来,她们现在应该还在郊外,车夫怎会突然停车?
谢宜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走之前还特意确认过,来接她的马车和车夫,都是公主第的人没错。
四周安静得出奇,没有人轻举妄动,谢宜瑶屏息凝神,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一把刀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凛凛刀光,一瞬晃了谢宜瑶的眼。
谢宜瑶抬眼望去,眼前的这个男人,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看上去比谢况要年长很多。
脏的不成样子的衣衫,黝黑的肤色和粗糙的皮肤,不知多久没有修剪过的胡须……
他的一双眼眸中满是疲惫,嘴唇干裂得像许久没喝过水了。手臂上的疤痕和坚实的肌肉,暗示着他该有常年习武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