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
远在大洋彼岸的张青生翻了个身,看着挂断的手机来电,这串号码明显不是符楼的联系方式,看了许久后,他准备起床,一只雪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抓住他。
张青生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才得到自由,去客厅倒了杯酒。
他赤着健硕的上半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旭日东升下朝气繁华的都市。
莫名其妙的,因为早晨一通未曾预料的电话,他想到很久之前与辛平的谈话。
那是初三,他和辛平聊起符楼,谈起小灵和丁修远。
他说:“一个很重要的人在他们最怜惜时死去,这种痛苦会伴随余生,甚至会压垮一个人,但所谓蜕变,不破不立。可我不喜欢这种成长痛,这种境况巴不得一辈子遇不着才好。”
“可这些是我们能决定的吗?认栽吧,”辛平笑,“你遇到了能怎么样啊?”
“我不怜惜任何人。”
张青生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冷漠到让辛平确认了三次,可他回回这样思索,也只能在心底深处找寻到同样的答案。
他确实不爱任何人,甚至都不怎么爱自己。
“你答应过我早晨不能喝酒的,这很伤胃。”女友在身后不满道。
“抱歉。我也不懂我怎么拿起来了。”张青生饮下一口后,放下酒杯,回身拥住女友,“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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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走来小猫惨惨的。
以后小猫会支棱起来,耍别人!
休学手续要办下来还要去学校一趟。
孟北去了行政楼,符楼则待在办公室,身旁坐着一脸凝重的班主任。
距离那次小型家长会没有过去多久,何承以为重要的事样样都和他们说好了,不会有什么大变故,却没想到,就那么几天整体大变天了,符楼竟然要休学!
他作为老师,再怎么能说会道,现在看着符楼也无话可说了。
符楼双手放于膝,端正地坐着,在与定时炸弹有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后,他决定先下手为强,鼓起勇气道:“老师……”
“不必说了。”何承抬手,一个目光都没抛给他,反而掩饰性摸了摸那稀疏的头发,“从业这么多年,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符楼转过身,望着他:“何老师,一年后我会回来的。”
何承气笑了,语气不免带了点火气:“这一年,符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符楼注意到他有些泛红的眼睛,眼睫毛颤了颤,低下头不知想了什么,再度抬头时,嘴角微微上扬:“老师,我和你打个赌吧。”
“我跟你打什么赌,”何承闷头喝了一口枸杞茶,“气都气死我了。”
“下一次回来我不会退步的。”符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