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荣一脚将那人踹出去,其余人见状都识相的闭上嘴,躲到一旁。
他眼中淬满怨毒,自从马赦把白云军大当家的位置交给陈实的那天起,他就没有一天不怨恨。七八年的兄弟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了半年的外人?现在陈实做了大当家,越来越多的人不把他当回事,就连一个小瘪三都能嘲笑他。
他握紧拳头,无比怀念以前被人尊敬,威风凛凛的模样,总有一天,他会从陈实手中把白云军抢回来,让所有人知道他才是白云军的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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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留了部分兵力看守曲阳,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撤离。
已经走出很远,裴弄还时不时往后看一眼,心中有些不安。
“别操心了。”陈实看出他的顾虑,放慢马匹的速度与他同行,“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他们不开城门,没那么容易失手。自古以来,都是守城容易,攻城难。与其担心他们,还是先担心我们自己吧。”
裴弄闻言,笑道:“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成心给我添堵呢?”
陈实笑了笑,心中却并没有那么轻松。
临安,曲阳二城相继被拿下,朝廷的军队恐怕不日便会来讨伐,他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宛平地理位置特殊,是整个南方重要的交通要塞,说是江州的咽喉都不为过。燕军南下必途径此地,若能拿下此城,将燕军阻挡在宛平以北,不仅可以解曲阳之忧,还能将整个江州探入囊中。
棘手的是,宛平有上水拱卫。两城互为唇齿,互相支援,一旦其中一方有难,另一城必出兵相救,一旦他们被夹击,便毫无胜算。
楚容选了个地势高的地方驻扎军队,又派斥候去侦察情况。
裴弄等人为先打宛平还是上水吵的面红耳赤。
“先打宛平,我们拼命全力赌一把,万一成了,上水不足为惧。”
“不行,打仗岂非而戏!”另一人脸红脖子粗的反驳,“还是先打上水,切断他们的援军,解决后顾之忧。”
“这样一来,宛平定会提高警惕。不如兵分两路,同时。。。。。。。”
“不行!”裴弄想都没想,道,“眼下兵力有限,不能分兵。”
他们将一部分人留在了临安曲阳,现如今手上只有三万兵力。宛平自古以来就是战略要地,守备森严,城中驻军只会多,不会少,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陈实看了眼楚容,方才楚容没说一句话,莫非是已经有主意了?
“大人。”他道,“你的意思呢?”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望去。
“我还没想好。”楚容坦然道。
众人傻了眼,原以为楚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想却是和他们一样没个主意。
“那。。。可怎么办才好?”一位副将悻悻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楚容沉默几秒,吐出一句:“看天意吧。”
副将一头雾水,此次攻城难度颇大,每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一向被视为主心骨的楚容如今却说“看天意”,这使得他们更为紧张,难道就连楚容都束手无策了?
裴弄一眼便看出他们的想法,当即道:“殿下这么说,肯定有他的意思!都别愣着了,干活去!”
众人纷纷散去,待营帐内只剩下他和楚容,裴弄迫不及待问道:“殿下,你方才说的看天意什么意思?”
楚容低声说了些什么,裴弄挠了挠头,眸中划过一丝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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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太守府
潘与安这几日正准备调兵讨伐白云军,然而探子却报,白云军已于两日前离开曲阳,现如今就驻扎在距宛城四十里外的地方。
潘与安哼笑一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官还没去找他们,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他的谋士徐策在一旁皱眉道:“这群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之徒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竟然还妄想拿到宛城。”
“不自量力!”潘与安骂道,“既然想找死,就成全他们。待杀了白云军,本官再夺回临安,曲阳,将功补过,向皇上请罪。区区几千匪寇,还想翻了天去不成?”
徐策谨慎道:“大人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属下听说这白云军的首领乃是一个叫陈实的读书人。这人能在乱世中保全白云军,还打下临安,曲阳二城,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过是侥幸罢了。”潘与安话里话外皆是不屑,“本官就在这等着,等着他们来送死。”
潘与安在城中驻扎了一万精兵,随时等着敌军来袭,可一连两日对付都没有任何动静,派去侦察的探子说,那群土匪整日在营中猜拳喝酒,哪有一点要打仗的样子?
若不是徐策拦着,潘与安现在就想率军出城将这些土匪杀个干净。
“大人三思。”徐策道,“这恐怕是他们的障眼法,那陈实狡猾的很,大人千万不要中了这群土匪的圈套。”
他始终不信,陈实带着几千土匪就敢来攻城,这不是找死吗?陈实绝对没有这么傻,其中必有诈。
潘与安一向信任这个谋士,此刻却质疑道:“照你的意思说,他们有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