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的意思是,他故意不躲?”
“他是懂事的孩子,这是该受的。”
虽说她一直知道少爷欠揍,可如今当真听着,竟是说不出的难受。
可蒋氏执意如此,她只能跟上。
行出院子,她才终是忍不住:“义母,他哪里做错了?”
自己的孩子,哪里有当真下得去手的,也只有离了那院子,蒋氏心下才稍微缓了些:“怪我们,这些日子你在府中,我们却没能与你说这些。其实都是往事了。你可知,如今的圣上,他并非是太后亲子?”
“听说过,”严之瑶点头,这个兄长提过,说是皇上的母妃犯了大错,他是在冷宫出生的,出生不久他母妃便就去了,到了八岁才被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接了出来,记在了名下,“不过,陛下待太后亲厚。”
蒋氏微笑:“自然的,可这亲厚,是因为太后常年礼佛,不干朝政。更因为太后一族,从不掌实权。”
这对于严之瑶来说,属实不易消化,可隐约她仍是听出了话音。
片刻,她道:“可是裴成远,没有干政。”
“傻孩子,你可知,舆论可救人,亦能杀仁?”
“……”
“操控舆论,就是最大的罪,”蒋氏替她顺了发,轻轻道:“有些事,王公大臣皆可做得,但是裴家,碰不得。”
严之瑶惊道:“陛下查出来是裴成远做的?他……”
“没有,他做得很好,查不出关节。”
“那义父……”
“但错了,便是错了,这是家训。”
举个例子
蒋氏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之瑶,你如今说话倒是全然好了。”
她一提,严之瑶也将将意识到,前些时候说话还不能完全连贯,需得断了句,今日竟是流利许多。
“你再说两句我听听?”蒋氏有些激动,完全忘记了方才屋中的声响,“好比……好比你心悦什么样子的男子?我们也好替你多相看些。”
再说两句并不难,可她补上这一句,严之瑶瞬间哑了。
对面,蒋氏一瞬不瞬地巴巴等着她开口。
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我……没有什么想法,全凭义父义母做主。”
“哎呀,这是真好了!”
蒋氏一开心就拉着严之瑶的手道:“哪里能全听我们的,你既是唤了一声义父义母,我们又怎么会罔顾你自己个儿的心意?原本呢,倘若是没有那南戎横插一杠子,我与你义父确实能好好挑拣一番,可如今迫不得已,咱们也只能抓紧时间定一下大概。
“而且陛下既然开口要给你择婿,这宫里头也会来人打听的,你且与我先说说,届时我回话的时候,也不至于与你的意愿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