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瑶有些受宠若惊,经由之前那道惊雷的打击,她实在不是很敢相信如今的陛下是当真会考虑她的意愿。
约莫是猜出她的心思,蒋氏笑了:“放心,便是走个流程,你的意见也是重要的。”
她言之凿凿,叫人信服。
严之瑶沉默半刻,不是故意扭捏,实在是心悦什么样的男子这个问题她从来未曾思考过,此前没有人问过她,后来父兄离去,于她而言,似乎这种问题更没有了思考的必要。
此时蒋氏全无顾忌地同她说起,委实等于出了个巨大的难题。
“我……我不知道。”
蒋氏一愣,片刻方道:“嗐,是我欠考虑了。不如这样,我且举几个例子,你听听?”
二人已经走到了听雨阁,严之瑶伴着蒋氏坐下,拒绝不得只能点了点头。
说是举几个例子,其实蒋氏也是觉得挺为难的,毕竟这京中的公子们多是多,她实打实接触过有了解的也没几个,还得挑典型。
沉吟半晌,她道:“此前你应当见过的,那探花郎寒邃如何?”
兜兜转转,竟是到底还是绕到了他身上。
严之瑶伸手拿了茶盏,如果一定要对这男女之事有过思量,那么寒邃也算是第一个吧,毕竟前有兄长叨叨,后又有那日他入侯府,她便是再疏忽也会过心的。
所以此间听蒋氏问的第一个是他,她接得顺遂:“文雅有礼,端方君子。”
“确实,”蒋氏点头,又观她神色淡淡,像是纯纯评说却分毫未有不同,心道怕是对这一类不算心悦,便又问,“我此前也听闻过你兄长的名声,是个爽朗少年郎。”
斟茶的手一振,几不可察的颤了颤,严之瑶将茶盏端给蒋氏,温和道:“哥哥自小就跟着父亲上阵杀敌,豪爽有之,却也鲁莽,不过,与这般性子的人相处,该是自在。”
接了她递过来的茶,蒋氏立刻明了,懂了,相比之下,那还是更喜欢活泼些的,不能光会读书。
于是,她点点头继续:“其实在此之前,京都还有一位公子,能文能武,很是不俗。”
“可是左相之子?”
“你竟知道?!”
“知道一些,兄长很是推崇,道是他既有文人风流又有将士洒脱。”
蒋氏叹息:“若非腿伤,他这般的人物,委实凤毛麟角。”
听她意思,像是替她可惜一般。
严之瑶不由笑了,只觉她俩这般,还当真像是在挑拣似的。
可事实上,她又何来的资格呢?
蒋氏抿了口茶水看过来:“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自量力,不真实。”
“这有什么,只是大概摸排一下,一辈子的事情,咱们终归自己心里得有数。”
话虽如此,严之瑶却已经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