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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江州月下百鬼夜行(第2页)

又过了漫长的一刻钟,居左的书生突然挺直了腰背。他深吸一口气,拱手行了一礼,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上官若有疑问,但问无妨。我二人定当如实相告,绝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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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那持续了许久的叩指声戛然而止。白司马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如此甚好。"他的目光在两名书生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居左那位身上,"那便从你们与静心和尚的往来说起吧。"

居左的书生整了整衣冠,正色道:"回禀上官,学生此番南来之前,确实与静心和尚素不相识。"他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同伴,继续道:"学生本欲赴长安备考,预备来年春闱。恰在长安客栈偶遇尚让兄,因志趣相投,遂结伴同行。"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之色:"常闻江南西道风光殊胜,当年李太白登庐山而作《望庐山瀑布》,豪情万丈。我二人便起了游学之念,一来可舒展胸襟,二来也想寻个清幽之地静心读书。"

书生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书册,双手奉上:"这是学生沿途所作诗文和过所,请上官过目。其中多有记载行程时日,可证学生所言非虚。"他的声音不卑不亢,举止从容有度,与方才的紧张判若两人。

一旁的捕手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书册,小心翼翼地呈到白司马案前。白司马先是取出夹在书页间的过所文书,仔细查验——那上面盖着沿途州县的一应官印,确是从长安一路行至江州的凭证。

他这才翻开书册,指尖轻捻泛黄的纸页。但见字迹工整清秀,内容多是沿途见闻与读书心得,间或夹杂着几即兴而作的诗词。白司马的眉头渐渐舒展,不由得微微颔。

他将书册合上置于案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书生:"既如此,你二人为何会在灵台寺中?"

书生拱手答道:"回上官,我二人在江州游历十余日,饱览山水之胜后,便想寻一处清静所在。半月前,在同福客栈偶遇三位同样来江州游学的书生。"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懊悔,"那三位极力推荐灵台寺,说是寺中景致清幽,最宜读书。他们自称已在寺中住了三月有余,了尘大师更是慈悲为怀,待客甚厚。学生不疑有他,便与尚让兄随他们一同上了山。"

书生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谁知谁知竟会遭遇昨夜那般变故。"他下意识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若早知如此,学生断不会轻信他人之言"

白司马的目光从案桌上的书册缓缓移向那名唤作尚让的书生,沉声唤道:"尚让。"

尚让如梦初醒,慌忙拱手:"学生在。"

"你且听好,"白司马的声音陡然提高,如惊雷炸响,"若官府查出尔等所言有半句虚妄,定不轻饶!"

尚让额上顿时沁出细密汗珠,连声道:"贤弟所言句句属实,学生万万不敢隐瞒。"说着,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册和过所,双手奉上,"学生自知才疏学浅,不善吟诗作赋,只得将沿途见闻如实记录,权当日记罢了。"

一旁的捕手接过簿册和过所呈上。白司马查看过所文书,此人也的确是从长安而来。他又打开簿册细细翻阅,眉头渐渐舒展:"论才情你确稍逊一筹,但这一手行楷"他指尖轻抚纸页,点头赞道,"笔力遒劲,章法严谨,假以时日勤加练习,未必不能自成一家。"

尚让闻言,紧绷的神色稍缓,正要开口,却见白司马突然合上册子,目光如电:"不过"

白司马眉头微蹙,手指轻叩案几:"你二人在寺中住了半月有余,期间不少女子在寺中失踪,竟毫无察觉?"

居左的书生连忙拱手:"回大人话,学生与尚让兄因先前在江州游玩耽搁了太多时日,上山后便闭门苦读,确实未曾留意寺中异样。"他额上渗出细汗,"每日除了用斋饭,几乎足不出户"

白司马目光如炬:"那三人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书生沉思片刻,摇头道:"那三位常与我们一道研习经义,谈吐不凡,举止得体,怎么看都是正经读书人"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秦兄,对《春秋》见解独到,学生受益匪浅。"

"三人姓甚名谁?"白司马突然问。

"一位叫秦长维,一位叫付书正。"书生答道,又指了指尚让,"那位体态丰腴的名叫庞显,与尚让兄同住一屋,时常切磋书法。"

尚让闻言连连点头:"庞兄虽体胖,却写得一手好字,常指点学生运笔之法。"

白司马眼中精光一闪,追问道:"那三人平日可还有其他异常之举?"

书生略作思索,答道:"若说古怪之处每逢有女香客入寺,他们必会上前搭话,言谈间毫无读书人该有的矜持。"说到这里,他面露愧色,"学生当时还暗自腹诽,觉得他们未免太过轻浮,有辱斯文。尚让兄更是当面规劝过几次"

尚让接口道:"正是。那庞显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君子坦荡荡,声称与女施主论佛谈经有何不可"他声音渐低,"如今想来,他们分明是刻意为之。可笑我二人还当他们是沉迷女色,真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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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马长叹一声,合上案卷,心中已然断定这二人确与圣灵教无涉。

居左的书生见上官神色稍霁,连忙拱手道:"学生与尚让兄寒窗苦读十载,一心只愿金榜题名,好为大唐尽忠,为黎民效力!"说到激动处,他不禁攥紧双拳,眼中闪烁着赤诚的光芒。一旁的尚让也昂挺胸,朗声附和:"他日若得蟾宫折桂,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白司马望着眼前这两个意气风的年轻人,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在长安朱雀街上纵马赋诗,立志要辅佐明君、匡扶社稷的少年郎。而今宦海沉浮,白渐生,竟被贬谪到这江州小城

"好一个为大唐河山付出一生"白司马喃喃自语。窗外一阵秋风掠过,卷起几片枯叶,恰似那无常的仕途风云,令人不胜唏嘘。

良久,白司马才回过神来,对二人温言道:"你等且回去好生备考吧。"声音里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慈和。

两人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居左的书生深深一揖到地,郑重道:"多谢上官明察秋毫,为学生洗雪冤屈。"尚让也连忙躬身行礼,衣袖几乎垂地:"上官恩德,学生没齿难忘。"

白司马抬手示意二人稍候,正色道:"且慢。在你们离开前,还需详细描述那三人与静心和尚的相貌特征,以便官府绘制海捕文书。"

居左的书生与尚让相视一眼,齐声应道:"学生自当竭力配合。"

白司马转头对侍立一旁的刘参军道:"此二人既已证实与圣灵教无关,待他们协助画师完成通缉画像后,便归还行李,放他们离去吧。"

刘参军闻言,眉头微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司马,按例这等要犯不,涉案之人,是否应先禀报姚刺史再做定夺?下官担心"

白司马捋须轻笑:"若是让姚大人见到这两位才子,怕是要强留他们在府中盘桓数日。还是让他们安心备考为要。"刘参军见白司马主意已定,只得对二人道:"随我来吧。"

二人再次向堂上众人行礼,正要转身离去,忽听白司马唤道:"且慢。"两人身形一顿,疑惑回。白司马目光温和地望向居左的书生:"还未请教你姓名籍贯呢。"

那书生连忙整衣正冠,朗声答道:"学生失礼了。姓黄名巢,曹州冤句人士。"他声音清越,在堂中回荡。

白司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沉吟道:"原来是燕赵之士。"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黄巢一眼,摆手道:"去吧。"

待二人随刘参军走远,青鸟注意到白司马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窗外,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恰似命运无常的预兆。

待几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青鸟与白司马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失望。原本指望能从这二人口中获取些蛛丝马迹,却不料线索就此中断。

青鸟整了整衣袖,向白司马拱手道:"既然此路不通,晚辈就不多叨扰了。白先生公务繁忙,我二人先行告退。"

白司马轻叹一声,目光中透着几分关切:"既如此,小友务必多加小心。"说着转向柱子,郑重地拱了拱手,"保重。"

柱子拱手还礼,铁塔般的身影在屋内下下投下一道厚重的阴影。青鸟最后看了眼案上摊开的卷宗,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烛火轻轻摇曳。

门外,阳光正好,却莫名让人觉得有几分凉意。

青鸟与柱子按图索骥,来到刘司马府邸所在的街巷。此处皆是朱门大户,青石板路两旁高墙深院,偶有仆役匆匆而过,显得格外冷清。

"这般显贵之地,连个茶肆酒馆都没有。"柱子压低声音道,"若是在街边久留,反倒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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