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喜主忙于祭典的准备和主持工作已经许久未和家人共进晚餐,难得的家人团聚的一顿餐食让陆掸子心浮意动。
真的好久,好久没和这辈子双亲一起吃饭了。
陆掸子其实也会时不时思念陆喜主和林祈悦。
自己生活大半辈子的登巧莲花,最后却变成一片枯骨坟茔。
令人唏嘘。
林祈悦面带微笑,给陆掸子夹菜。“问欢,爹今日做了烧鸡,多吃些长身体。”
陆掸子瞥了一眼窗外浮动的景物,似乎有一只腐化的鸡跑了过去。
不清晰的幻影像沐浴时吹起的泡泡,恍惚间破灭。
陆掸子咽了咽口水,扬起笑脸接过父亲递给自己的大鸡腿,看了三秒,才大快朵颐起来。
太阳渐渐西沉,油灯静静燃烧着。
陆掸子抬头安静地看着母亲几乎没有皱纹的脸蛋,又移向父亲柔和的面庞。
“为什么我们登巧莲池的人都不会老呢?”陆掸子放下碗筷,语气看似平常。
“问欢,这都是信仰我神主‘德牧勤骼’的造化。”陆喜主双手合十,又手掌分开,大拇指和中指向手心微曲,除中指外,其余手指相接,她虔诚祈祷着。
“明日开宴,你可不能逃了。”陆喜主神情认真,美目瞪着陆掸子。
陆掸子瞧着这祈祷的手势,平常只觉是个形态不一般的爱心,如今一想,倒是更像是模拟某个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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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掸子并不排斥祭典后盛大的宴席,有美食入肚,美人奏乐伴舞,登巧莲池如同仙境般和谐美好。
陆掸子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明月已经爬上头顶。
林祈悦在油灯下缝制登巧莲池传统的花纹,准备给陆掸子做一件夹绒小袄。
林祈悦朝陆掸子招了招手,在灯下的面庞更是如古画中的翩翩君子。
灯下看美人果然不错。
陆掸子安静地坐到林祈悦的身边。
林祈悦摸了摸陆掸子柔顺的长。“问欢,今日又去哪疯跑啦?连外袍都没带回家。”他的语调温柔,压平人心中的烦躁。
陆掸子主动蹭了蹭林祈悦的手心。“父亲,丢在山上了。山里最近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事。好像很危险。”
林祈悦面色如常,手却一顿。“你又跑到山里去了?”语调还是那么温柔,却带上了点冷意。
陆掸子乖巧地低下了头。“没有,父亲,是以往女儿玩耍的那处山崖。只是从山崖远眺,山里总有黑气缭绕。”
林祈悦一下一下抚摸陆掸子的丝。“不要往山里跑知道吗?小时候你跑丢,把大家都吓坏了。”
林祈悦睫毛微垂,凝视着陆掸子的头顶。“山里都是些凶猛的野兽,会受伤的。”
陆掸子轻笑一声,在林祈悦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些复杂的情绪。
“爹,山里真的只有野兽吗?”陆掸子伸手抱住父亲的腰身,真的如同回到童年的时光。
林祈悦轻轻拍着陆掸子的背,就像哄小时候的陆掸子入睡一般。
“怎么?你这丫头还想往山里跑?到底听不听我和你娘的话?”林祈悦声音不虞,敲了敲陆掸子的脑袋。
没能得到答案的陆掸子无奈,把脑袋埋进林祈悦的怀中装可怜。
如果山里真的只有野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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